深津如歌聳了聳肩膀,他自然知道歸七都有多麼的痛恨跑步,至少從上高中以來,他幾乎從未見過歸七都參加過體育課,唯一的一次課外活動,還是直接拿著網球將對手給砸的暈了過去。天知道那個女人究竟用了大多的力氣,導致自告奮勇教她練網球的那個男生躺在醫務室裏整整三節課。
自此以後,再也沒有任何人敢攛掇歸七都去做什麼體育訓練,因為沒人想在被砸進醫務室。
蓮鬱的手指摩挲著手中的課本,隨後將頭轉向了窗外,外麵是被風吹得嘩嘩作響的樹葉,蒼藍色的天空上漂浮著幾朵形態各異的雲彩,他的呼吸在聽到歸七都這三個字的時候,悄悄的放慢了幾分。
然後風聲依舊,暗香浮動,沒有人注意到他驟然緊縮的心髒。
傍晚的時候,陽光開始剝落在地平線上,雲成寺轉頭看著拿著掃把,站在最後一排望著窗外球場的蓮鬱,隨後將手中的黑板擦放在桌子上,伸手撚起了粉筆頭。蓮鬱平淡而又陌生的聲音打斷了雲成寺難得蹦出來的惡作劇心思。
“我不建議你將手中的東西扔過來。”
蓮鬱慢慢的轉頭,看著正墊著手中白色的粉筆頭的香椎雲成寺,他的眼角微微上挑,和記憶中的那個人漸漸重合。
“你真的在看著窗外嗎?”
“剛才在。隻是你變換心思的時候,我注意到了你的動作。”
“你還真是個可怕的家夥。那個人現在怎麼樣?”
蓮鬱眨了眨眼睛,隨後抿唇,目露疑惑的看著香椎雲成寺。
“你是指誰呢?蓮隱,還是後夏?”
雲成寺的動作停了下來,隨後隨後將手中的粉筆頭拋向最後一排的垃圾桶,七八米的距離,沒有偏離半分。雲成寺勾唇有些嗤笑道:“你不提的話,我差點就忘記還有後夏這個人了。”
“很多人都會把責任推到蓮隱身上。其實我更討厭後夏。”
“他不是你哥哥喜歡的人嗎?你竟然也會討厭?”
蓮鬱張開自己的左手,隨後抬起來對著落地的夕陽,微微呼出一口氣,隨後慢慢的說道:“我和蓮隱不一樣。他喜歡後夏,我沒有必要也喜歡。”
雲成寺眯起眼睛,隨後坐在了桌子上,他白色的襯衣衣袖挽起,黑色的製服褲子上綴著一根銀色的鏈子,像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盛著細碎的光芒,帶著有些高深,又有些不可琢磨的笑意。
“以前蓮隱在的時候,他很少提起你。我聽說你不是學音樂的?”
蓮鬱回頭認真的看著香椎雲成寺的眼睛,隨後淡然的雙眸微微縮起,有些不在意的說道:“的確不是。而且蓮隱的確也不喜歡提我,我是一個比較叛逆的人。”
“我反而覺得你比他深沉一些。至少我看不透你,在我以為你隻是一個單純的人的時候,你總是會讓人意外。”
蓮鬱笑了笑,隨後搖了搖頭說道:“你太高估了我。”
香椎雲成寺搖了搖頭,隨後笑著說道:“算了,這事現在討論也沒意義。你還沒告訴我蓮隱這些年怎麼樣?”
“他,很好。一直陪著後夏。”
“那你為什麼突然要來立海呢?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兩年了,你要是有心,該早些來替他贖罪的。”
“我不是來替蓮隱做些什麼。他的事情他自己收尾,我隻是想做我的事情。兩年前,我還在澳洲。我自己的事情沒有做完,是沒辦法回國的。我是個運動員,十六歲那一年正式進入職網,今年二月份才拿到澳網公開賽的冠軍。六月初進入了法網四分之一決賽,但是沒有打進去。七月的時候拿到了溫網的冠軍,但是在前幾天的美網比賽中連四分之一決賽都沒進去。如果不是澳網和溫網的冠軍支撐著,我現在根本不可能站在這裏。”
香椎雲成寺突然換了一種目光打量著蓮鬱,隨後輕輕的笑了起來。
“我還沒想到我們班上還有一個世界級的網球運動員。你說你為了阿七而來,可是你打算怎麼做呢?”
“你不是不想讓我靠近她嗎?”
“我突然間改了想法了。我想看看你有沒有能力將以前的阿七找回來?我還是很喜歡以前的那個小太陽,她很久都沒有笑過了。不僅僅是我,就連深津還有師允洛,都很想見到阿七開開心心的。”
蓮鬱看著香椎雲成寺認真的神色,才明白他說的話是真的。蓮鬱看著窗外漸漸湧向校門口的人流,隨後彎唇笑了笑。
“她丟的東西,找不回來了。就算蓮隱回來,所有的一切也都不一樣了。香椎班長,其實這麼多年,你們根本沒有為她努力過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