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說:“不過看到那張臉的時候還是有點接受不了,畢竟以前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早上還跟她吵了一架。”
“誒,你節哀,人死不能複生。”
我無視她,腦海裏浮現那一地的鮮血,那種強烈的不適感再次洶湧而來:“我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
“什麼意思?”
“我有一種感覺,我好像早就預感到她要死了一樣。”我回憶起白天眼前閃過的那一些淩亂的畫麵。
阿夢又是一陣沉默,“你還在為那件事情耿耿於懷?”
“不是我耿耿於懷,我是真的有那種感覺。”我抓緊手機,“雖然剛開始的時候還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真的看見她屍體的時候,那種感覺就突然變得很強烈。”
“世界上這麼多人,難道你還能每個都預測到不成?”阿夢的聲音有點啞,“你突然這樣我很害怕啊。”
“我也覺得我有點神經了。不喜歡那樣的感覺!”我低聲道,“餘季到現在也沒有消息,電話打不通,人也沒有消息,不然你明天陪我去他家看看?”
“幹嘛非要拉上我。”阿夢也怵餘季他媽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媽那樣,估計還沒進門我就得被轟出來,拉個人好歹還給點麵子。”
“不至於吧,好歹書香門第。”
“絕對至於!”
我好說歹說才勸服阿夢,掛了電話身心俱疲地回到宿舍,原本圍堵的人群已經散去不少。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外麵喧嘩的人聲吵醒,洗漱完出來上課,才發現路上到處都有人在議論梁音自殺的事情。
學校最終還是沒有控製好輿論的走向,梁音平日裏比較高調,在整個學校的知名度都比較大。
“阿綾,昨天是你最先發現她跳樓的吧?”葉思琪拽著我,眼睛裏閃爍著既八卦又恐懼的光,“你說,她死了會不會來找我索命啊?”
“你靈異小說看多了吧。”我無語,“她就算自殺也跟你沒有關係好吧。”
“那她為什麼想不開?”
“我怎麼知道。”
葉思琪還是不肯放過我,拉著我嘀嘀咕咕:“聽說這件事情整個學校都傳遍了,學校這次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差了,連外係知道了。”
我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你說會不會是有人在故意從中作梗啊?”葉思琪故作沉思狀。
“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事情太突然,看見的人太多了。”我沒太在意她的話,卻突然想到什麼,問她:“昨天警察是從哪扇門進來的?”
“南門吧。”葉思琪說,“畢竟離女寢最近。”
“那就是說不會經過男生宿舍那邊?”
“對啊,男寢那邊的人應該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吧。”
我抿了抿唇,夏未果然是在說謊,什麼看見大家都來了所以也就跟過來了,都是睜著眼睛說瞎話,虧我當時腦子被糊住了居然沒聽出漏洞!
想到這裏,我的頭一轉,看向坐在最後一排低著頭,一臉冷漠好像把全世界都當成空氣的某人,眯了眯眼,腦子裏靈光一現,實在很難想象,像他這種貌似有社交障礙的人,是怎麼適應集體生活的。
夏未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突然小弧度地抬起了頭,我趕緊移開了目光,省得被他逮個正著。
“阿綾,你幹嘛這麼笑,有點瘮人。”葉思琪扯了扯我的衣袖,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
“你覺得夏未這個人怎麼樣?”我問她。
“啊,好帥!”她雙手捧臉做花癡狀。
“你不覺得他很冷淡麼?”我說,“一點都沒有同學愛,轉學生未必都這麼拽?”
葉思琪:“也是啦,我早上跟他打招呼,他理都沒理我,好傷心。不過這也許是人家特有的小堅持吧,這麼看好像更帥了!”
我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沒忍心打擊她的少女心。
“對了,今天餘季還是沒有來上課呢,全校兩大帥哥居然都聚集在我們班,然而都沒能見上一麵,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王不見王?”
我沒搭理她,隻說:“我現在還聯係不上他,中午我想去他家看看。”
葉思琪驚訝地張了張嘴,“連你都聯係不上啊,別是出了什麼事吧?”
“應該不會,要是出事了他家裏人早就找到學校來了,輔導員那邊也沒有消息。”我說,“雖然很難得,不過幾天不來上課的也大有人在吧。”
“也是。”
雖然這麼說,我還是有點不安,這兩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我有點應接不暇,於是對於餘季的關心反倒滯後了,難怪阿夢說我這個女友實在太不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