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陰沉著臉,並沒有說話,但是嘴唇上修剪的很有型的胡須微微抖動,說明了他很生氣。身後的杜文才湊上前,在他耳邊慌張地說道:“爹……這可如何是好……”
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自己到李家鬧的這一出,給他老子出了一個大難題。唉,早知道就偷偷下陰招整那李大傻了,非要出什麼風頭……
杜衡瞪了杜文才一眼,並沒有理他。
事情的發展已經出乎了自己的意料,沒想到平日裏唯唯諾諾的老百姓居然有這麼大的勇氣,敢頂撞他,這些刁民,當真是該殺!由此可見,自己兒子平日裏的所作所為似乎已經引起了公憤,要不然這些愚民怎麼敢和自己叫板。想到這裏,杜衡又狠狠的瞪了杜文才一眼,嚇得杜文才背後是冷汗連連……
但是為官多年練就的養氣功夫使杜衡並沒有當場發作,這點小事難不倒他,難的是在場的黨進和潘美等人。要不是這些人在場,杜衡早就叫人將這些刁民亂棍打散了。
略一思索,杜衡開口道:“既然如此,鑒於此案牽連人數甚廣,那麼所有相關人員就都押往府衙,慢慢審訊吧!”
杜衡說完,就吩咐公差將一幹人等帶回衙門。心裏暗暗恨道:一群不知死活的刁民,敢和本官叫板!哼,等進了衙門再慢慢炮製你們,看你們還敢不敢出來作證。道貌岸然的杜知州可不是省油的燈,要不然也生不出杜文才這麼個玩意兒。
“等等,既然苦主人證俱在,還回甚的鳥衙門!杜大人何不直接在此處公開審理,朗朗青天,也好給百姓們一個交代嘛!”
黨進也是個人精,見一群人證一聽要去衙門,隱隱有打退堂鼓的跡象,身為官場中人,他當然知道杜衡打的壞心思。開什麼玩笑,這些人進了衙門,讓你用下大刑,屈打成招,原告都會變被告!
現在這群人敢出來作證,靠的是一口氣和現場的感染力,對葉紫蘇的同情,對李俊文的敬佩以及對杜文才所為的不恥。真要進了衙門,驚堂木一拍,杜衡官威一抖,這些沒見過世麵的老百姓定是要臨時反悔的。倒不如趁著現在這個氣氛,將此事了結,以絕後患。
“杜大人如果不方便,本帥也可以替杜大人審一審這樁簡單的案子嘛!”黨進賤兮兮的說道。
“黨將軍要搞清楚,此案現在唯一的傷者不是李家大郎也不是苦主,而是我兒文才!此案疑點重重,焉知其中是不是有人作偽證,陷害吾兒,包庇真正的犯人!難道本官審案還要黨將軍來教麼?哼!”杜衡一甩衣袖,別過臉去。
“嘁,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包庇誰!”黨進鄙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