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說這番話,也算是向對方低頭。實力為尊,打不過就認慫,這是江湖的潛規則。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又不是什麼殺父弑母的血海深仇,沒必要死扛到底。
黑衣人並未搭話,躲在隨從身後的白衣少年卻開了口:“笑話,你們大白天的做這齷齪事,還不讓別人管?後麵那個猥瑣的瘦子剛才不是還要打斷我的腿麼?怎麼,認慫了?本公子好不容易行俠仗義一回,哪能就此罷了!”白衣少年指著杜文才,得意的說道。
對方顯然不是混江湖的,不吃八大金剛這一套。
就在此時,蘆葦叢裏傳來“沙沙沙”的響聲,隨即十餘人鑽了出來。剛才說話的大漢一見,頓時心裏涼了半截。因為從蘆葦叢裏出來的人都是和白衣少年的隨從一樣的裝扮,顯然都是對方的人。
這十餘人每人都手持竹箭對準杜文才等人,腰裏別著彎刀,眼神淩厲,充滿殺氣,這種殺氣不是混江湖的人殺一個兩個人能夠形成的,而是從戰場上屍山血海殺出來的那種殺氣,一看就非等閑練武之輩。
一眾手下就等白衣少年一聲令下,將杜文才和八大金剛射成刺蝟。大漢心裏暗歎一口氣,這回算是栽了,剛才杜衙內說話如此不堪,得罪了對方,現在對方這麼多人,占盡優勢,自己這邊別說全身而退,想要活命都難了。
“各……各位……好範(漢),偶爹是環(房)州知州,偶剛才有眼不俗(識)太酸(泰山),求各位好範(漢)饒偶一命,要什麼偶都可以給!”
此時的杜文才已經顧不得和葉紫蘇露天入洞房之事,見對方又出現這麼多幫手,八大金剛顯然打不過這麼多人,已經認慫,自己剛才有點裝x過頭了,自己再不表露自己的身份讓對方有所顧忌,萬一對方發起狠來,把自己幹掉豈不是虧得很。所以認慫也認得很幹脆。
杜文才開始有點後悔今天為什麼要出門,明明自己屁股上的傷還沒好利索,沒事幹嘛要找人跟蹤李大傻,來找李大傻的晦氣。這個李大傻子果然不能惹,每次碰到他沒有好事情。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老爹對他的警告,讓他最近別去惹李俊文。不過之前他沒聽進去,這回的事要是被老爹知道了,回去會不會又挨一頓打……
果然,在聽到杜文才說自己是房州知州的兒子之後,白衣少年的一個隨從跟他耳語了一陣,隨後白衣少年的臉上出現了猶豫不決的神情。
杜文才見對方這個表情,知道自己的身份起作用了,心裏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任何時代,拚爹都是很重要的。
就在杜文才鬆了一口氣,以為平安過關之時,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他回頭一看,隻見把手搭在他肩上之人正是剛才被他百般侮辱的李俊文。此時的李俊文模樣狼狽,發髻也已散了,滿臉的血跡和淤傷,身上的白色短褂也沾滿了血跡。他看著杜文才,眼中又恢複了先前那種慵懶的神情,笑眯眯的說道:“喲,杜衙內剛才不是還說要打斷我們的腿麼,怎麼這麼快就慫了?不是還要在這洞房的麼?”
李俊文一邊說,抓著杜文才肩頭的手一邊暗暗用勁,疼的本來受傷就沒比李俊文少的杜文才淚水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