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南漢皇宮,國師樊胡子的寢殿外,一個小太監急匆匆的來到樊胡子的屋外,輕輕敲了敲門,低聲喊道:“國師?國師?”
“何事?”屋內傳來一個不耐煩的女聲。
“盧侍中在殿外求見,說有要事要見國師……”小太監小心翼翼地答道。
“知道了!讓她在大殿等候,我這就出來!”
“是!”小太監籲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快步離開。
屋內的雪兒姑娘隔著門,聽見小太監已經離開,頓時也鬆了一口氣。
她轉到一個屏風後麵,一邊將身上的夜行衣換下,一邊對李俊文說道:“我出去看看,你在此等候,千萬別亂跑!”
“你放心,我保證,絕對不亂跑!”李俊文嗅著鼻頭的清香,借著燭光,望著屏風後朦朧的身影,心裏一陣心猿意馬。
這可是雪兒姑娘的閨房,雖然名義上是屬於滿臉絡腮胡子的國師樊胡子的,但是架不住它本質上就是雪兒姑娘的閨房,此時就算拿把刀架在李俊文脖子上,他也不會走。
開玩笑,別說這輩子,上輩子的李俊文,要想進一個姑娘的房間,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他甚至有些變態的想躺在雪兒姑娘睡覺的那張床上,盡情翻滾,聞著那迷人的香味……
不過等他看到換好衣服的雪兒姑娘又粘上了那部絡腮胡子之後,心裏的一點齷蹉心思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男人果然還是注重外表的動物……
大殿之中,盧瓊仙正焦急地來回踱著步子。本來她趁著酒勁,正與龔澄樞打得火熱,卻被劉鋹派人叫來辦事,心裏一陣的不如意!任誰被打斷好事,都會惱火,偏偏那人還是你的老板,一肚子火發作不得,是以此時的盧瓊仙是又氣又急,心神不寧!
聽到殿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連忙收斂心神,躬身站好,接著,就見身穿便袍的國師,在宮女的服侍下,從大殿後走了出來。
“參見國師,深夜打擾國師休息,實在是過意不去……”盧瓊仙行禮道。
她怎麼也想不通,這樊胡子本來隻是宦官陳延壽找來騙騙陛下,博陛下歡心的江湖騙子,為何到頭來自己這大漢內宮的實際掌權人,會被這騙子騎到自己頭上,作威作福。自己還要對這騙子畢恭畢敬,唯唯諾諾,生怕惹得她不高興。
而且不僅是她,其他所有陛下以前寵信的人,就連最近風頭最勁,陛下新納的波斯妃子“媚豬”,見到這騙子都戰戰兢兢,唯恐避之不及。
除了陛下之外,所有人都知道這國師就是個騙子,可是卻無法,也不敢揭穿她!
也不知這女巫是不是真的會什麼巫術,竟能讓陛下對她的信任達到了唯命是從的地步,隻要是樊胡子說的話,全部一一照辦!就是對先皇,陛下都沒這麼聽話過!
“盧侍中這麼晚了還要見本尊,所謂何事啊?”戴了假胡子的雪兒姑娘,不怒自威,語氣中頗有不滿。
“回稟國師,陛下的妃子媚豬娘娘,在今日進宮的小道士的屋中被人偷襲,那小道士也不知所蹤,屋內淩亂不堪,有打鬥的痕跡,宮中侍衛推斷是有刺客潛入宮中,擊傷了媚豬娘娘,將那小道士擄了去!有人見刺客好像朝國師的寢殿逃來,陛下擔心國師的安危,特派奴來探訪國師……”盧瓊仙收斂心神,恭敬的回道。
“哦?竟有這等事?”雪兒裝作驚訝道:“那波斯女子現在如何?”
“人倒是沒事,就是臉……臉被劃花了!現在正在陛下寢宮哭的死去活來……”對於這個波斯女子的遭遇,盧瓊仙也有些幸災樂禍。誰讓這賤人平日裏不知收斂,舉止放蕩,居然慫恿陛下玩這種把戲,誰都知道,深更半夜出現在一個男子的房間意味著什麼,這回玩大了吧,遭殃了吧……
“唉,真是可惜……”雪兒也是一臉惋惜的表情,嘴角卻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本尊宴會後一直在屋內休息,並未見到什麼刺客!侍中若是不信,大可詢問這殿中的太監宮女,看看他們有沒有見到刺客的蹤影!”雪兒淡淡地說道。
“豈敢豈敢!國師說沒見到,那刺客定是懼怕國師威嚴,不敢來此放肆!”盧瓊仙又將身子彎的更低說道。
“其實陛下讓奴來,主要是想向國師求教,如今那小道士蹤影全無,生死未卜,那華山老神仙聽聞之後,也鬧著要出宮!這該如何是好?”
“唉,事已至此,恐怕那小道士也是凶多吉少!說不定已經被滅口也有可能!本尊觀那甚華山老神仙,也是個繡花枕頭,並未看出他有什麼本事,倒是挺能吃!十足一個騙吃騙喝的遊方道士!不如讓陛下賞他些錢財,打發他出宮去吧……”雪兒知道,這師徒倆其實以李俊文為主,李俊文失蹤,老道士肯定也待不住。與其在宮中壞事,還不如讓他離開這是非之地。
盧瓊仙心裏一陣腹誹,呸,說人家是騙子,你自己還不是一個騙子!說的如此好聽,還不是怕老道士待在宮裏會搶了你的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