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內城,慕容府。
慕容德偉端坐在書桌之後,一個黑衣人正躬身站在他的麵前,向他彙報著情況。屋內光線不足,黑衣人正好站在背光麵,看不清容貌。
“少主,據我們跟蹤李俊文的弟兄回報,今日獻俘大典結束後先是去了皇宮,傍晚從皇宮出來之後,又回了驛站,接著又去了浚儀縣衙……”
“他去浚儀縣衙作甚?”慕容德偉有些好奇。
“聽說浚儀知縣杜衡之子杜文才擄了李俊文的女人,李俊文去浚儀縣衙,是去找杜文才算賬的!”
“哦?”慕容德偉頓時來了興趣,示意黑衣人繼續。
“李俊文的女人失蹤之後,向開封府尹趙光義求救,趙光義遂派了開封府衙的捕快衙役去幫忙尋人,而我們安插在開封府衙的內線正好參加了此次行動。據內線回報,這次的擄人事件,開封府推官宋琪之子也參與其中……”
“有趣,有趣!”慕容德偉聽完黑衣人的彙報之後,不禁笑道:“這杜衡一個蜀國降官,仗著攀上了趙普的船,竟然敢和趙光義的人叫板!當真是不知死活啊!哈哈哈……也不知趙普老兒,這次會不會保他……”
“這杜衡並非趙普嫡係,依屬下愚見,趙普未必會因為他,去得罪趙光義……”黑衣人說道。
“那可不見得!當朝宰相與皇弟之間的明爭暗鬥,已經是朝中人盡皆知的事情,隻是大家都不點破罷了!”慕容德偉呷了一口茶後說道:“趙普不知道此事也就罷了,若是知道了,定會力保杜衡!並非這杜衡對他有多重要,而是他不能對趙光義示弱!何況這當中還牽扯到開封府推官宋琪!這宋琪可是趙普的鄉黨,趙光義也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惡心趙普的機會!
等著吧,明日必有好戲上演!這李俊文也真是夠厲害的,剛來京城,就挑起了二人的爭鬥……”
“這李俊文還真是個不祥之人,走到哪,哪裏就出事兒……”黑衣人挖苦道。
慕容德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左手手指擊打著桌麵,黑衣人也不說話,就這麼站著。
思索了一陣,慕容德偉對黑衣人問道:““這個浚儀知縣杜衡?可是那個原房州知州杜衡?”
“正是此人!”黑衣人回道。
“原來是他呀!那就不奇怪了!李俊文本就與他有仇!你明天一早放出風去,就說浚儀知縣杜衡縱子當街強搶民女,被開封府抓了個正著。開封府上門要人,杜衡無視國法,欲包庇兒子,拒不交人!最好把宋琪也牽扯進去……”慕容德偉對黑衣人說道。
“可是如此一來,豈不是幫了李俊文這廝的忙?替他造了勢?”黑衣人有些不解,為何自家主人要蹚這趟渾水。
“哎,做人不要那麼小氣嘛!隻有把事情鬧大,趙普與趙光義之間才會撕破臉皮,互相爭鬥,我們才能從中漁利。他們之間鬥得越厲害,對我們就越有利!若是讓他們悄悄的解決了此事,不符合我們的利益!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嘛,這回就便宜李俊文這廝好了!”慕容德偉說道。
“少主高見,屬下遵命!”黑衣人不再多問,回應道。
“少拍馬屁了,坐到這個位子上,才知道事事都不容易啊!難怪慕容家沒有一個人願意接手,將這燙手的山芋扔給了我……”
“少主深謀遠慮,能力突出,那些庸碌之人,又豈能與少主相比……”黑衣人拍馬屁道。
“你這馬屁功夫,越來越見長啊……”慕容德偉
“對了少主,二老爺同意給咱們提供家族援助了麼?”黑衣人笑著換了個話題。
“唉……”聽到黑衣人談及此事,慕容德偉歎了一口氣,有些憂愁的說道:“那老頭子,頑固的很,任我如何勸說,他都不肯鬆口!他隻同意維持咱們得現狀,不同意咱們繼續深入擴張!真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更可氣的是,我那幾個哥哥也是軟弱的很,全然沒有慕容家男兒應有的氣概,都同意二叔的做法!看來,今後的日子,家族裏是指望不上了,還是得靠咱們自己了!”
黑衣人聞言,也是一陣惆悵。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老爺還在世的話,說不定又是另一番光景……
“就算二叔不支持,我也絕對不會就此放棄!我慕容德偉有生之年,誓要恢複慕容家的榮光!”慕容德偉兩眼放著精光,拍案而起,臉上呈現一種病態的白。
“願為少主效死!”黑衣人凜然道。
“也不知道何時,才不用再戴著這人皮麵具見人!”慕容德偉拾起書桌上的一張人皮麵具,戴在了自己臉上。這人皮麵具做的相當精致,戴在他的臉上非常貼合,竟然看不出一絲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