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被李俊文的聲音所吸引,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將目光轉向二人。
“攏共就這麼一條道兒,怎麼會迷路了呢?不是前幾日才問過路的嗎?”李俊文有些抓狂。
這河北地界人煙稀少,一路走來,他們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走錯了路。現在不比後世,手機拿出來導航一下,再陌生的地方都敢去。就算沒有導航,拿張地圖琢磨琢磨,也能勉強辨得清路。在這打一千年以前,出趟門那真得全靠經驗。東南西北都得靠生活常識來分辨,有官道跟著官道走,沒有官道的地方就得問本地人。
什麼?你說看地圖?古代地圖畫的和山水畫一樣,沒有比例尺不說,而且不是山就是水,一條道兒畫到底,別說李俊文這個後世而來的人,就是其他人也根本分不清。
他們這群人當中,沒有幾個人有過出遠門的經驗,就算是翟雪兒以前當殺手的時候,也是跟著其他人一起行動,甚少一個人出門。上次去嶺南,全靠老道士這個老江湖帶著,才能一路無憂。這回老道士沒來,所以但凡路上遇到有人煙的地方,他們都盡量問清楚路程。這不,好不容易前幾日碰到一個較大的村莊,還特意問了去定州的路,現在馬大富卻跑來和李俊文說迷路了,他怎能不抓狂呢!
“俺也不知道啊!”馬大富撓著頭說道:“這幾日全都是依著上次問的道兒走的,走著走著,就感覺不對勁兒!若是按照前幾日給俺們指路的老丈所言,這會兒應該早就到定州城了!可是你看看這四周的景象,哪裏有半分定州城的影子!莫不是那老丈記岔了路,給咱們指了錯路?”
李俊文真是欲哭無淚,都特麼走了四五天了,你才和我說那老頭指錯路了,這想揍他一頓,也得找到回去的路啊!
“春哥兒,你說這可如何是好?”馬大富苦著臉問道。
眾人一聽走錯了路,都眼巴巴的望著李俊文,在他們心中,此刻的李俊文就是他們的主心骨,不是也得是,誰讓你當老大來著。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要麼原路返回,要麼再往前走,待遇到人再問清路便是了!”李俊文沒好氣的說道。
現在這個時候,再去糾結是不是別人指錯了路有個屁用!當務之急是趕緊趕路,離開此地!李俊文心中那個恨呐,若是此時有個手機能導航,他絕對會用一顆珍珠來換……
“再往前走?會不會直接走到契丹人的地盤去了啊?”王貴湊上來,有些擔憂的說道。
“怕甚!若是能走到邊境,那肯定會有軍隊駐守,到時候再問清楚路也不遲!再說,再往北去便是幽雲之地,本就是我漢人故土,老百姓也以漢人居多,想來就算到了那兒,也不會為難我們的吧!”李俊文安慰眾人道。
眾人聽李俊文這麼一說,也覺得有些道理,便將心放了下來,準備吃些東西繼續趕路。
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就在眾人稍稍放寬心的時候,馬大富留在外麵巡視四周的少年急匆匆跑了回來,一邊跑還一邊喊:“不好啦,春哥兒!春哥兒,完蛋啦!”
“你才完蛋了!我不好好的在這麼,瞎喊什麼!”待少年跑到跟前,李俊文一個腦崩彈在他的頭上,沒好氣的說道。
“這是遇著狼了還是見著虎了,瞧你嚇得那慫樣兒!”李俊文鄙視道。
“若是那些倒還好了!”少年捂著被李俊文彈紅的額頭,哭喪著臉說道:“俺方才在村口,瞧見不遠處有一隊人馬正朝咱們這兒來,看人頭,足足有數千人之多!而且好像都還拿著兵器!”
“什麼!”這回輪到李俊文嚇了一跳。這荒郊野外,的,還是靠近宋遼邊境的地方,出現一隻數千人的武裝,絕非是什麼好事!
“該不會是契丹人吧?”馬大富兩腿發抖,帶著顫音說道。
“很有可能,別忘了咱們來定州是作甚的,不就是因為契丹人越境騷擾麼!在此遇到契丹人,也不是沒可能的事兒!”李俊文皺著眉頭,很嚴肅的說道。
眾人聞言一陣沉默。一路走來,沿途的百姓給他們描繪的契丹人,絕對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形象。眾人雖然都有一顆熱血之心,但是乍一聽到可能有契丹人,心裏還是非常驚慌的。也不知道契丹人吃不吃人肉……
“看清對方身上的衣服了麼?”李俊文問那少年道。
“隔得太遠,看不清,俺又急著回來報信,便沒有再繼續觀察……”少年臉有些微紅,其實他是被當時的景象嚇到了,也不敢多停留,便撒丫子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