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都頭領著被砍成兩截的王超,回去向田欽祚覆命。
當天夜裏,待田欽祚酒稍微醒了一些後,鄭都頭便向他彙報了整件事情。當然,他不可能真的像石保吉說的那樣,將屎盆子扣在石保吉頭上,隻能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他所看到的和從李俊文那兒聽來的。在敘述過程當中他是傾向於李俊文的,著重描述了王超的為非作歹,畢竟李俊文也算是幫他除掉了一個對頭。
“老爺,你可得替賤妾做主啊!賤妾就這麼一個弟弟,老王家還指著他延續香火呢,就這麼被砍了頭,身首異處啊!如此膽大妄為,簡直是不將老爺放在眼裏,嗚嗚嗚……如今老王家斷了後,賤妾怎麼想爹娘交代啊……賤妾也不想活了……嗚嗚嗚……”田欽祚的小妾在一旁哭哭啼啼,梨花帶雨。
“別哭啦!他自己作孽,怨得了誰!死就死了,若是害了老子,就是死了,老子也要把他斬成十八塊喂狗!”田欽祚本就因為飲多了酒頭疼的很,又被小妾哭的心煩氣躁,對著小妾吼道:“你若是要死,就去死!別在這哭哭啼啼,再哭老子就把你休了賣到妓院去!”
小妾經他這麼一嚇,還真的止住了哭聲,捂著嘴不停地抽泣。
“還不快滾!”田欽祚眼睛對著小妾一瞪。
小妾心裏一驚,也不知道自家老爺今日為何對她這般凶神惡煞,當即也顧不得再為兄弟討公道,慌慌張張的跑出了房間。
“老鄭,你可看清了那李俊文拿著的真的是天子劍麼?”待小妾離開,屋內隻剩下田欽祚和鄭都頭,田欽祚便低聲向鄭都頭問道。
“大帥,小的也沒見過天子劍,也不知道真假啊……”鄭都頭苦著臉回道,心裏卻在想這大帥是不是酒還沒醒啊,問這種白癡問題。
“不過依小的看來,應該不會有假!眾目睽睽之下,想來那李俊文也不敢謊稱自己有天子劍吧!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鄭都頭分析道。
“唉,我早就有預感,官家不會平白無故派他來定州!此前官家的諭旨中就有提到賜給了李俊文天子劍,依我看,這李俊文肯定揣著什麼密旨!要不然他一個小小的武德司低級軍官,官家怎會賜他天子劍!”田欽祚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大帥英明!”鄭都頭一記馬屁拍上。
“唉,怕就怕,這廝是官家派來監視本帥的,那天子劍也是用來對付本帥的……”田欽祚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應該不至於吧!官家若是對大帥有所懷疑,大可直接將大帥調回去便是,犯不著如此麻煩,還派個小蝦米來監視大帥!小的更傾向於李俊文是另有皇命在身……”鄭都頭安慰道。
“但願如此吧!總之還是小心一點為妙!”田欽祚一臉心事,隨即話鋒一轉:“老鄭,這段時間委屈你啦,你跟了本帥十多年,居然讓你給王超那混球打下手,本帥也是糊塗蛋一個……”
“能為大帥效力,即便是當一個小兵,小的也是知足的!”鄭都頭拱手答道。
“既然王超那廝已死,你就費費心,重新將這擔子挑起來,順便將此事處理一下!以後本帥的安危,可就都指望你了!以後就跟著本帥吃香的喝辣的,隻要本帥有一口吃的,就不會少了你的!”田欽祚對鄭都頭的回答很滿意,拍著鄭都頭的肩膀笑道。
“敢不為大帥效死!”鄭都頭大喜,連忙跪下行禮,隨即又探詢道:“隻是大帥,這事情該當如何處理?那李俊文駁了大帥的麵子,就這麼放過他了麼?”
“哼,這筆賬先記著!本來本帥還挺欣賞這小子的,現在看來,這廝跟咱們是尿不到一壺去了。人家手上有天子劍,咱們就低調一些!和王超一起廝混的那幾個兔崽子,我看全都宰了吧,以免落人口實,具體的你看著辦!至於李俊文,如此不將老子放在眼裏,老子遲早要他連本帶利還回來!”田欽祚眯著三角眼,眼中放出狠厲的光芒,咬牙說道。看來石保吉說的田欽祚小心眼之事,也不是胡說的。
“小的知道了!小的這就去辦,大帥早些休息便是!”鄭都頭行禮回道,心中卻不免替那幾個小嘍囉可憐。都是跟著田欽祚有些年頭的老兵,就這麼被田欽祚拋棄了,令他不免有些狡兔死走狗烹的淒涼,所以也不再說什麼,告辭離去。
“去吧,本帥信得過你……”田欽祚目送鄭都頭離開,心想還是老人兒用著順手些,什麼狗屁小舅子,隻會壞事!他娘的要不是看在那娘們還有些姿色,現在就把她賣到妓院去,哭哭啼啼的晦氣的很!
田欽祚一邊默念著李俊文名字,一邊朝臥房走去,準備今晚借著酒意,狠狠地拿那小妾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