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僥幸僥幸,李副使莫要再取笑下官了!此前下官多有得罪,還請李副使莫要放在心上!日後還請李副使多加關照才是……”張洎表麵大獻殷勤,心裏卻是對李俊文一陣腹誹,心想要不是你這龜孫,老子何至於受這苦?替你擋了箭不說,還得被你這龜孫惡心,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不過他鐵了心要和李俊文搞好關係,即便李俊文出言相譏,他也隻是打個哈哈,表情極盡跪舔之色,簡直和之前正義凜然的形象判若兩人。
“哪裏哪裏……張學士年輕氣盛,可以理解嘛……正所謂不打不相識,日後我那酒樓……呸,我那親戚的酒樓,還得張學士多加關照才是……”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張洎如此卑躬屈膝,李俊文也不好再窮追猛打,反而有失體麵。反正二人之間也沒有非常大的矛盾,無非是張洎眼紅李俊文的才學,氣不過而已,況且今天這廝也算是被教訓了一頓,李俊文心中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自然也懶得再與這種人計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若是李俊文知道當初李從鬆那件事,張洎在背後慫恿李煜懲治他的話,估計就不會那麼輕鬆放過張洎了。
“這是自然,李副使……親戚的事情便是下官的事情!日後在金陵有什麼困難,隻管來找張某便是!”張洎也懶得點破李俊文的小把戲,既然你說是你親戚的酒樓那便是咯。
李俊文聽他誇下海口,心裏卻是想笑,難不成你個啥權利都沒有的學士,還能比皇甫繼勳管用?他也懶得計較,冤家宜解不宜結,說不定日後還真有用到這孫子的時候呢!
二人不鹹不淡的說了些沒營養的話,張洎便借故頭疼離開了。該說的都說了,再這麼拍馬屁,他自己都覺得惡心。李俊文與他本就不是一路人,自然巴不得他趕快離開,所以也不阻攔。很禮貌的恭送他離開,臨走時還順便幫他扶正了頭上包得和天線一樣的繃帶……
“李副使,幾日不見,依舊神采飛揚,真是令人生羨呐……”李俊文剛要離開,朱令贇又湊了上來。
李煜一走,朱令贇就想湊上前和李俊文套套幾乎,奈何被張洎搶了先,他隻好忍著腹痛,在旁邊來回踱步,焦急萬分。倒不是因為不能與李俊文交談而心急,而是怕腹痛難忍,撐不到二人說完。好不容易等到張洎離開,朱令贇生怕又被別人搶了先,三步並作兩步,躥到了李俊文麵前。
自從采石磯回到金陵之後,朱令贇就因為跑肚拉稀,再也沒露過麵,也錯過了那晚的接風宴。最後什麼也沒撈著,反而眼睜睜的看著皇甫繼勳與李俊文越走越近。想當初,他費了好大心思,為此不惜與皇甫繼勳翻臉,才從皇甫繼勳手中搶到了迎接宋使的任務,目的就是拉近與宋使的關係,看看當中是否有利可圖,或者從中套取一些消息告訴李煜,增加寵信也是好的。為此他可是花了大價錢請盧多遜和李俊文喝花酒、睡粉頭,還有遊山玩水。當然,喝花酒睡粉頭兒的主要是盧多遜,李俊文有那個心卻沒那個膽。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場始料未及的拉肚子風波不僅將他的計劃全盤打亂,還與皇甫繼勳的關係變得更僵,雖然他與皇甫繼勳的關係本就不怎麼樣。急火攻心之下,朱令贇就拉的更厲害了,金陵城的名醫請了個片,就是找不出原因。偏偏又不是很嚴重,隻是沒力氣下不了床,照樣能吃能喝,你說氣人不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