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醫者治病,可別去探問病人家的事情,這不是咱們惹得起的。”
顏郎中連忙叮囑林小福,知道她是個隨意大咧的性子,可容不得半分疏忽。
“知道啦,我隻是推測了一下病人這些病例的核心原由嘛。”林小福撇撇嘴,小聲解釋。
“病人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中,如何出現病因,又怎麼形成如今的病由,這個其實也是有關聯的嘛。”
“你說的是理兒,但有些話心裏明白,沒人敢在嘴上說出來的。”顏郎中語重長心地解釋。
“就算以後你改變主意,決定去京城醫治這個病人,也要切記,謹言慎行,外麵的人心思多、背景複雜,就算是醫館,也不如咱們李橋簡單。”
“知道啦,多謝顏先生提點。”林小福起身福了福,算是認真接受了教誨。
因為最後一句話,就算是醫館,大地方的人多心思多,自然不如李橋這邊的簡單。
李橋仁安的這幾個郎中,多是專注於醫術鑽研,勤奮好學型的,沒那閑功夫玩手段、耍詭計。
這些郎中個個都是幾十歲的人了,卻沒一人會輕視她這樣的農家小媳婦。
就算是初次見麵,對於她隨便指點了幾句,也欣然接受,而不是直覺排斥。
隻要是醫術上的事兒,他們就很重視。
這幾個月來,林小福來這裏就跟串門兒似的隨意而自在,自然也對顏郎中的說法深表認同。
“丫頭,既然你一眼就猜了個七七八八,那這病……”
顏郎中見小媳婦受教,也是鬆了一口氣,立刻盡責地詢問起來。
“病入膏肓。”林小福一語斷診。
“沒救嗎?”顏郎中嚇了一大跳,霍地站了起來,再次變了臉色。
他們本來還有幾分期待,這高人一句話,與宣告病人將死有何區別?
這後果也不是他們天下仁安擔當得起的。
“有救吧,正所謂尋常醫者治病,高明醫者救人,再高明醫者,就是黃泉路上搶人。”
林小福勾唇一笑,傲然道:“此人十多年前受過內傷,有過很長時間服藥的經曆,而在此其間,有人對他用了毒。”
“這毒混在治傷藥中,導致治傷藥也打了折扣,本該三個月見效,愣是吃了七個多月才改方子,而此毒毀他子孫種。”
“此後他換了藥方,看不出來那毒是否繼續有下,但這張藥方隻吃了一個月便又換了方子,如此輾轉一年便徹底治愈。”
“沒人發現他已很難有子息,或許會有好生養的女子懷上,但機會不大,再加上那些爭鬥,就算真的懷上,怕也會被當作假的。”
林小福說著不由攤了攤手,無奈歎了口氣。
“目前我伸手治過的病例,除了我初進仁安時提點了火毒,之後是鎮北王家,算是難得一見賢伉儷。”
“之後是雲華州來的陳家夫婦,雖也是夫妻感情深厚,可那毒……唉,不提也罷,再者,白水紀家,又是有錢人的大宅,再看如今……”
林小福說到這裏不禁又重重歎了口氣,感慨道:“也是頂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