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以絕對強勢的姿態坐在此處,還是因為人類自身糾紛不斷,若是逼急了,幾個學院世家聯合,白狼一己之力難敵天下。
“藥劑之事確實與她無關,這我肯定。”東亭見連容青也懷疑了起來,出言解釋。“至於我肯定的理由……還要他親自明白才行。”
穀雨絕對不會相信這與皇室有關,就算把證據擺在他麵前也不過是執拗的當做謊言,除非是他一點點揭露,明白是無法反駁的事實。
他餘光瞥見容青若有所思的表情,也不多說,片刻後聽見容青猶豫著問道。“你說,當初許家進入南皇後就失去了蹤跡……”
東亭立刻明白了他所要問的事情。
如果當時南皇學院提供了庇護,那麼這次的藥劑會不會是從南皇流出的呢?
甚至於,當年在東亭發現的實驗,會不會主人也是來自南皇?
“這些年陸秉懷做的算不得好,但也不壞。”容青也不想懷疑那人,可是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陸秉懷會不會就是幕後之人呢?
南皇自最巔峰的一代、發明了陣法的軒彧院長死後,幾個繼任不是意外身亡就是忽然病故,隻有三十歲的陸秉懷才被推到了台前。
這一連串的事故,究竟是不是人為呢?
“如果這般懷疑下去,每個人都洗不脫關係。”東亭提醒他目前學院之間穩定的聯盟才是最重要的。“我是怕穀雨……”
容青懶得思考,長歎一聲。“偏在這時候生事,心煩呐。”
要是再過些時候,他要麼死了要麼快死了,這些事哪裏還用得著他來經手?天下苦也好樂也好與他斷無幹係,自然也不用跟著愁白頭發了。
那邊穀雨陰沉著臉,西疆學生哪個看了他也不敢招惹。
偏有個少年,似乎看不到一般徑直走到他身側,低聲喚道。“老師。”
“遲語。”穀雨看見他,神色終於緩和下來了一些,他拍拍少年肩膀,抬著下頜問道。“怎麼不去宴會上?”
“學生心中不安。”遲語仍帶著謙恭的笑意,他見穀雨聞言愣住,壓著聲音詢問。“老師可方便聽學生一言?事關……桑衍小姐。”
“桑衍?”穀雨瞬間抬起了頭,見遲語不似玩笑,隨即眯起了眼睛。“不論真假,在這種時候,你會被當做是有疑之人,知道嗎?”
“學生曉得,隻因為是老師,才敢進言。”遲語被穀雨盯了許久,等對方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才緩緩開口道。“學生曾見過這個名字,正在……實驗室中。”
“你說她是當年被收養的孩子之一?!”穀雨最初的懷疑很快被打消,他說為什麼平白無故東亭會多一個養女,這樣說來便是理所應當。
“雖然她容貌有所變化,但是院長,那雙眼任誰隻要見過,便再也忘不掉了。”遲語聲音低卻清晰,繼續道。“我記得她,是個很特殊的存在。”
“特殊?”
穀雨示意他仔細講一講,遲語做出了回憶的表情,猶豫說道。“她表現的一直像個普通人類一樣,可實驗室卻逼迫她進行過很多危險的實驗。”
遲語語速稍微快了些。“不會針對別人,隻有她,且……她是唯一可以在實驗室中隨意行走的幼童。”
“……”穀雨眯起眼睛,遠遠望向東亭和容青,那二人正在談論什麼。“難怪東亭非要收養她,這麼特殊的一個,當時知道……”
當時若是知道,許是就直接殺死在實驗室中了。
若是隻不過是背負著某種特殊的天賦,東亭沒必要瞞著三個學院也要讓她活下來,大概率當時東亭動了惻隱之心,之後才一點點清楚。
東亭到底在隱瞞什麼?
這一角的交談並沒有被太多人注意,場中因為紛爭的停止而逐漸恢複了原本的秩序,慕流央退到一角,被許行素拍了拍肩膀。
“怎麼回事……?”許行素以為慕流央對半雲三人的行動會又有所預料,但看他也是一副並不知情的樣子,皺起了眉。“果然,是當初留下了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