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我心弦紅酥手(1 / 2)

治療感情的創傷最有效的方法便是轉移注意力。而從心理學上說,人最脆弱的時間段兒又是在夜晚,此時最易思潮翻湧、顧影自憐。所以辛揚一連幾個夜晚,除了睡覺就是專注地去看自己身體裏的脈管。

辛揚發現隻要自己專注地去凝視,即使是在閉著雙眼的時候,他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到體內的細管兒。

不僅僅是體內的細管兒、明點,乃至心肝脾肺,動脈靜脈都隱隱可見。盡管是閉上雙眼,但是屋裏的家具擺設,窗外的夜色星空……盡皆一覽無餘,就如同具有了二郎神的第三隻眼。

隻是這隻眼似乎並非存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在空際!而且似乎是想看多遠就看多遠,想透過阻隔便能透過一切障礙阻隔……

隻是會感到乏累,而且心裏會有一些害怕。

辛揚也說不出究竟害怕什麼。也許最令人恐懼的恰恰是人類所未知的東西——“我們最古老、最強烈的恐懼,就是對未知的恐懼。”

大概辛揚是害怕看得太遠、太多,看到那些他所從未見過的、甚至是人類所未知的事物。

一種無邊無際、無極的深邃感,令他分外激動,卻也不寒而栗。

於是,辛揚便不敢用意念極目遠眺,隻專注地觀照自己體內。

在觀照中,他發現細管有了些微變化:中間的藍色脈管較之最初所見顏色更加明豔了一點兒,也粗壯了一些。

那藍色脈管以前是蘆葦杆粗細,現在約有寫小楷的毛筆筆管粗細了。那幾處癟凹的地方也充盈鼓起。緊挨著的左右兩條脈管,也是顏色愈加鮮明了些,也更加通直了些。而且不僅如此,辛揚還有了更新的發現……

在這三條脈管上還時常會出現圍繞著的輪狀光環,最多一次看到了從頭至腳共有七個光環,像傘輻一樣發出光芒,照徹身心內外。

七個光環同現的景象隻是一閃而過,更多的時候他隻能看到一兩個光環在散發著並不強烈的光芒……

同時辛揚感到身體輕安,內心寧定,四肢百骸前所未有的舒適,從頭到腳沒有一絲一毫的違和感。身心安泰到似乎整個身心都消失殆盡、完全不存在了一般。

靜篤至極,忽然也看不到身體內部景象了,唯見一片光明照徹。慢慢地,光明褪去,辛揚睜開雙眼,天已微明,不知不覺間竟然在床上坐了一整夜。

周五的晚上,辛揚十分煩躁。晚飯後,看了一會兒小說,卻怎麼也看不進去。張荷馨的一顰一笑、曼妙身影總是在他心底不斷浮現。往昔與張荷馨熱戀時,一起共度的旖旎時光,一幕幕的纏綿景象……揮之不去,譴之不散。

辛揚打電話給自己的發小兒——劉正,想叫他陪自己去喝頓酒,共謀一醉,聊以遣懷。

可不巧的是劉正跟他大伯又去了河南,現在還在河南淘貨古董文玩、殘瓷、青銅器呢!

他更加地坐立不安,遂恨恨地丟下書,走出家門去散步透氣。

雖然已是晚春時節,北方的天衡市夜裏仍有些許微寒,空氣中彌漫著春的氣息,令辛揚嗅到某年相同時節裏同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