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以為好(1 / 3)

佟嵐一時忘形,不假思索地在辛揚頭上敲了這一下,心中害羞,臉上升起一抹紅霞。

她自己也不知為何,跟辛揚在一起時,就沒了平日裏的矜持,一下子又像是回到了童年,又變成曾經那個活潑的小女孩兒了。

兩人在橋上漫步。

佟嵐問:“你還會來姐告賭石嗎?”

“不想再賭石了,除非以後實在急需用錢,那就另當別論。”

“為什麼?”佟嵐一雙大眼睛裏滿是不解,“我覺得你對翡翠賭石很在行,經驗很老到。”

辛揚道:“古人說:察見淵魚者不祥,智料隱匿者有殃。無論是窺見天機,還是把好運氣用盡,都不足取。所以還是見好就收,不賭為妙。”

佟嵐眺望著遠處的風景,說道:“賭石確實風險很大。不賭也好……”

她也不是希望辛揚繼續賭石,隻是辛揚如果能常來德宏地區賭石的話,她就能常見到辛揚了,故而有此一問。

辛揚道:“不來賭石,我也會來看你的,我們可是共過患難的。”

佟嵐扭過頭來,注視著辛揚,大大的眼睛裏流光溢彩,欲言又止。

兩人默然相對。

辛揚心底升起要吻佟嵐的強烈念頭。

他上前一步,雙手堪堪扳上佟嵐的肩頭時,心卻一陣緊縮,竟然又憶起了張荷馨……

辛揚退縮了。

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因為剛剛經曆過一場感情的失敗而對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戀情感到緊張恐懼,因此有了條件反射般的抵觸。抑或是自己其實壓根兒就沒能真的從失戀的痛苦中恢複過來。

雖然最近這一個月裏,確實已很少再想起、再夢見張荷馨。但是,對一個人想念、夢見的次數少了,或許正是因為已經相思入骨。看似淡了,其實隻不過是沉澱了而已。

正如張愛玲女士說的:“……這段經曆曾經甘美如飴,卻終於慘痛無比,這段經曆漸漸沉澱為一級台階——你站到台階上,重新恢複了高度。”

辛揚現在還沒能重新恢複自己靈魂的高度。他似乎還沒有能力重新去愛。他害怕了那種噬心剜髓般的痛、壓抑悶絕如要窒息的苦。他失去了能夠經營好一份感情的自信。

美人有意,近在咫尺。辛揚卻終究沒有將伊人攬入懷中,沒去吻那已經準備好接受他的嬌美紅唇……

三天裏,佟嵐做向導,帶著辛揚遊遍了姐告和瑞麗的著名景點:國門畹町橋,天涯地角,弄島,畹町生態園,瑞麗金塔,紮朵瀑布……

我國的西南邊陲——瑞麗,傣語叫猛卯,意思是“霧茫茫籠罩的翠綠地方”。它三麵與緬甸接壤,開闊平坦。

瑞麗江像一條閃閃發光的玉帶,隴川江又像一條金色的緞帶,從東西兩麵纏著翡翠般的瑞麗壩,更增添了它風姿的秀美。

瑞麗有六成左右人口都是少數民族,尤以傣族居多。這裏的風情已大有異域風采。橡膠林鬱鬱蔥蔥襯托群山巍峨;鳳尾竹綠影婆娑掩映傣家竹樓;果樹遍野,江波粼粼……

這樣的美景對於佟嵐也還罷了,辛揚可是此生從未到過這樣美麗的地方。

辛揚因家境一般,從小到大也沒有去過什麼好地方旅遊觀光。以至於一直以來都自認為是一個不喜歡旅遊的宅男。而這番真正身臨怡人之境,才實實在在的切身體會到了什麼叫作“人在畫中遊”。

北燕省的天衡市高樓林立,鋼筋水泥,處處都是車堵人多。加之工業城市的汙染,霧霾天氣的混沌壓抑……強烈的對比之下,這簡直是到了人間天堂,世外桃源,令他流連忘返,樂不思‘燕’。

更何況美人在側,巨款在握,異能在身……辛揚不禁想起半年前,那盲道士給他解簽時所念的簽詞:騎龍踏虎,貴人相扶,否極泰來,非汝莫屬……

兩個人都清楚,這三天一過,兩人將天各一方,也不知會分別多久,甚至都不確定還有沒有機緣再見。所以佟嵐把這三天的日程安排得滿滿當當。兩個人在這三天裏朝夕相伴,快速熟稔,不覺間已是情愫暗生。

隻是近來內心似已平靜的辛揚在佟嵐的溫柔相伴下,反而屢次想起張荷馨。這讓辛揚有些不解,也有些負疚。

無論是容貌氣質,還是性格涵養,佟嵐處處都勝過張荷馨,而且辛揚與張荷馨早已分手,半年來毫無聯係,沒了半點瓜葛。

可是自己為什麼還是對她念茲在茲,不能忘懷?難道真的是需要用一生的時間才能真正地忘掉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