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初現(1 / 3)

辛揚意識到“小白臉兒”這個陰騭男極有可能是衝到車子裏拿凶器甚至可能是槍支之類的殺傷力大的武器來對付自己。

辛揚一個箭步,真的是箭一樣地射到了“小白臉兒”的身後,一把揪住了他的後衣領。

“小白臉兒”奮力掙紮著玩兒命往車內鑽,他見掙脫不了辛揚的控製,幹脆放棄了往前鑽,而是一扭身,揮右拳直擊辛揚麵門。

辛揚迅捷地伸手逮住“小白臉兒”的右手腕,一擰。“小白臉兒”慘叫一聲,右胳膊的肩關節被扭脫臼了。

“小白臉兒”用左手撫著右肩,蹲坐在地,臉已經因痛苦而扭曲,本就白裏泛青的陰騭麵龐更籠罩著一層青氣,額角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辛揚略躬身,右手拽著“小白臉兒”的衣服,在地上拖著他,走到強子身旁。

辛揚竟然一把將“小白臉兒”的身子整個提起來,往地上重重一頓,摜在了躺地不起的強子身邊。

娟子早已經在一旁看得呆住了。

她起初看到“小白臉兒”和強子合擊辛揚,又是動刀子,又是雙截棍的,凶險無比。娟子嚇得“啊——啊——”的、一聲一聲的尖叫。

待到看見辛揚總是履險如夷,遊刃有餘的痛擊這兩個流氓,娟子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奇訝異與慶幸喜悅。

辛揚也痛快了許多,憤懣之情頓去。

辛揚這邊剛剛平息了怒氣。“小白臉兒”卻破口大罵起來。

“臥槽尼瑪,你給我等著,我特麼的回頭弄死你個啊——”

“小白臉兒”的怒罵聲被他的一聲慘叫打斷了。是辛揚一腳踹在了他的大腿上,“小白臉兒”痛徹心扉,叫罵聲戛然而止。緊接著就是被哀嚎**聲所替代。

辛揚硬起心腸,又一腳踹在“小白臉兒”的另一條大腿上。

“啊——”淒厲的叫聲劃破寧靜的夜空。幾分鍾之前,“小白臉兒”還嫌這裏不夠僻靜,不利於他和強子劫持娟子。現在他心裏反倒覺得這個地方太特麼的僻靜了,怎麼就沒個路人經過,勸勸這個下手毫不留情的小子呢?!

辛揚一腳又一腳的朝著“小白臉兒”的大腿、pg,連踢帶踹。“小白臉兒”滿地打滾兒,臉上那疼出的冷汗混合了地上的塵土,“小白臉兒”變成了“花狸豹”。

“小白臉兒”叫罵嘶喊聲越來越低,很快就隻變為痛苦的**聲……

月亮再亮,也有月球陰暗的背麵。每一個善良的人都隻是壓抑了他的惡、他的人類本有的劣根性……

今晚又是一個月圓之夜。辛揚沒有意識到,在他的內心深處已經升騰起一種強烈的快感。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他的嘴角上已經出現了一抹邪邪的笑,在明亮的月光映襯下,透著一股邪魅……

娟子的目光定在辛揚的臉上。她感到驚恐、害怕、血腥、激動、美……是的,沒錯!美!——一種暴力美,一種摧毀一切般的震撼之美!

辛揚此時已經有了心魔。他臉上那一抹邪魅的笑越來越明顯,越來越魅惑……惡之花一旦綻放,似乎更加美得驚心動魄,魅得令人百轉千回……“哈哈哈哈……”夜空中傳來一陣笑聲,笑聲裏隱隱蘊含著邪魅。

辛揚笑聲一起,心中升騰起的快感更是強烈。他腳下更加了一成力道,所踢踹之處也已經不僅僅隻停留在“小白臉兒”身上比較抗擊打之處了……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靜夜中,遠遠傳來語聲。言詞清晰,隱隱含有金石之聲。辛揚心中惕然一驚,心魔立退。

這聲音辛揚已然熟悉。是那盲道士無疑。辛揚知道其所吟唱的,也正是《道德經》中,老子的微言大義。

辛揚昂首四顧,隻見盲道人遠遠的站在馬路對麵的一棵紅毛白蠟樹下。那身材矮小瘦削的老婦一手握著竹杖,牽引著盲道士而去,另一隻手衝辛揚揮了揮,兩個身影漸行漸遠,竟不稍作停留……

辛揚停止了踢踹踩踏。見到地上的“小白臉兒”的慘相,心一下又柔軟了下來。他蹲下身要給“小白臉兒”脫臼的右肩續上。

“小白臉兒”卻嚇得把身子往後蜷縮以躲避辛揚。嘴裏說道:“大哥!大爺!別打了,我服了!真服了……”

“小白臉兒”徹底崩潰了。社會人兒的狠勁兒與無賴痞性蕩然無存。一臉人畜無害甚至柔弱的樣子,就像一個受了欺負的小男孩兒一樣,失聲痛哭。令辛揚簡直不忍心再看。

辛揚扭過臉看向肌肉男強子。強子一骨碌身,翻身爬起,直接給辛揚跪了。

“爺爺!我服了!是我瞎了狗眼,有眼不識泰山。求您大人大量,就把我們當做兩個屁給放了吧……”

這肌肉男強子名叫張強。別看他長得一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樣子,見風使舵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一向是遇弱則強,逢硬就軟。現在他的大哥——“小白臉兒”都已經服軟兒了,他就更不可能再強努著了。

“小白臉兒”名叫孫安,因為長得白淨,臉色白裏泛青,所以外號就叫“白臉兒”,就是麻將牌裏的那個“白臉兒”。他和張強都是土生土長的天衡市人。

孫安初中輟學後,一直混跡於社會。做些偷雞摸狗的營生,後來年歲漸長,拜了一個外號叫“彪三兒”的老混子做大哥。這“彪三兒”是天衡市頭號兒大混子——陳天明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