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娟終於解開了弟弟的心結。文彬現在已經是立誌要讀好高中、考上名牌大學了。可是錢呢?
文娟剛去加工廠上班不久的時候,與一個小姐妹同班組。那女孩兒比文娟大著兩歲,叫夏靜。
夏靜長得不如文娟漂亮,卻性格外向活潑,更富青春活力,兩個人很快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但是沒過兩個月,夏靜就跟著自己的表姐去了天衡市打工。
夏靜這次從天衡市回家探親,期間來找文娟玩兒。小姐妹倆分別了半年多,相見甚歡。
夏靜性格活潑,嘰嘰喳喳不停。文娟雖然被其感染,但是言語神情間仍舊難掩落寞之情。
夏靜覺察到文娟憂心忡忡的,就問她是何緣由。
文娟說出了原委。夏靜原本也了解文娟的家庭情況,聽說文娟為了弟弟作出了偉大的犧牲,勤勉做工,但卻仍然於事無補。
夏靜不忍心看文娟一籌莫展的樣子,猶豫了幾番,似乎在心裏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夏靜小聲對文娟說:“有件事,我跟你說,你別瞧不起我……我在天衡市不是做餐廳服務員,而是……”夏靜的聲音壓得更低,幾不可聞:“……是在歌廳裏……”
文娟乍一聽聞,心裏一驚,狐疑地看著夏靜。慢慢的,文娟眼裏的狐疑、驚懼變成了思慮、希望……
文娟早就聽說過有年輕女孩兒到大城市裏做這一行。每逢聽到有人議論起來,話說得都很難聽。
文娟知道這對於一個女孩子意味著什麼。但是她也知道這能掙很多錢,多到足以供弟弟讀高中、大學;多到足以還清家裏多年來的外債,甚至能讓父親去大城市的專科醫院好好住院治療……
掙大錢、掙快錢的誘惑對於一個貪慕虛榮的女孩兒來說十分巨大;而對於文娟這種簡直就是陷入絕境的女孩兒來說,這誘惑就能大到足以摧毀她心裏的一切防線了。
夏靜這次回來是因為她媽媽過生日,順便也回來和朋友們聚聚,隻呆上一個星期就回去。
文娟很快就做了決定,在夏靜返回的時候,就跟她一起去了天衡,到夏靜上班的藍夢ktv做了陪酒。這一年,文娟才隻十六歲。
在歌廳裏上班的人都喊她娟子。慢慢地娟子就逐漸習慣了這裏。
藍夢的小費標準是三百元,娟子每天兩場裏都要陪兩回的酒。五天下來,就比她之前在工廠做一個月工掙得還要多。這是讓娟子無比開心之處。
但是來歌廳的客人魚龍混雜,形形**的人都有。既有客人動手動腳,又有一些人就喜歡一個勁兒的灌女孩兒酒。
娟子以前從未喝過酒,這回卻才知道自己代謝酒精的能力非常好,也算是天賦秉異了。這也總算是山窮水盡處留有一條活路。
雖然娟子喝酒也傷到了胃口,但是驚人的酒量總算令她在那些不懷好意的登徒子豪飲灌酒之下,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女兒身。但是也正是因為此而惹惱了孫安。
孫安對娟子一見傾心。娟子那種青澀、清純,而又略帶倔強的氣質很吸引孫安。娟子稚嫩得如一朵初春盛開的雛菊,美麗而芬芳……
孫安也自視甚高。他覺得自己模樣生得俊美,又因傍了富婆而年少多金,加之身邊的狐朋狗友也沒少給他介紹漂亮女孩兒做朋友,因此認為自己對於女孩子來說是個“香餑餑”。
孫安一來在脂粉堆兒裏打滾兒慣了;二來畢竟伺候過如狼似虎的婦人,因而自恃對於俘獲芳心很有手段。
卻不料娟子對他根本無動於衷。任憑他多打小費,送花、送毛絨公仔的,他在娟子的心裏始終就隻是一個出手闊綽的客人而已,並未對他多加辭色。
孫安見送禮物鮮花的都不起作用,遂又開始灌酒。想把娟子灌多了,以吃飯或者送娟子回家為名,而引入轂中。
奈何娟子喝再多的酒也是嘔吐傷胃,腦子卻始終清醒,令孫安無可乘之機,終於惹得孫安使用了卑劣的手段。若不是讓辛揚撞上了,娟子恐怕是難逃此劫了。
辛揚得知了娟子的事情,想起自己前段時間裏的顧影自憐,覺得自己未免有些矯情了。與娟子相比,他過去的境況好太多了。
娟子小小年紀就承受了如此的磨難與不幸。看著她那稚氣未脫的瘦弱身軀,辛揚險些掉下淚來,憐惜之情不禁油然而生。在他的心底蔓延開來一種無論如何也要保護這個柔弱女孩兒不受任何傷害的強烈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