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雅因為昨天一天都沒有得到休息,今天這一覺睡得很踏實。
畢豐給他另外在市區裏訂了酒店,特意選了不是皇樹財團旗下的。
早晨沐完浴,發絲上還帶著濕潤,水珠順著微卷的發尖滴落,劃過他白皙的頸項,最後暈進潔白的浴袍裏。
林風雅眺望著初晨的祁城,將這個城市和自己記憶中的祁城進行對比。
如此清爽的早晨,如果再配點輕音樂和一杯葡萄酒就更好了。
但萬事並沒有這麼如意,輕音樂沒有,急促的電話鈴倒是響個不停。
林風雅忍著好心情被打擾的不愉,接通了電話。
“喂。”
“小八小八小八小八小八——!”
林風雅將手機拿遠了一些,摁著脹痛的眉心,語氣不悅:
“樂柒鳴女士,如果你再繼續製造這種無意義的噪音,我以後會拒接你所有的來電。”
電話那邊瞬間安靜的三秒,緊接著又是一段悲愴的啜泣:“小八,小九她不見了!”
“她不見了就去報警,或者找老爺子和老夫人,你找我做什麼?”林風雅明顯是不想管這件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爸媽現在最疼她了,我要是說她不見了,爸媽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女人楚楚可憐的語氣隔著電波都能猜出她梨花帶雨的樣子。
“說吧,她是怎麼丟的?”林風雅開了免提,坐沙發上給自己做頭部按摩。
可電話那頭的人,讓她說話,她卻一個字都說不上來了。
林風雅冷笑:“讓我猜猜,你肯定又騙她做一係列的檢查和實驗,她發覺被騙之後撂挑子不幹了,是吧?”
電話那頭的樂柒鳴被林風雅一語道破,額頭都滲出了冷汗。
“老九那個小霸王,沒人能說得動她,於是你就騙她說我在你那兒。現在老九不見了,你以為我出馬她就能出現?”
樂柒鳴在電話那頭激動得直點頭,卻被林風雅一句話給澆得個透心涼。
“可我憑什麼幫你?”
林風雅哂笑,老九在他們兄弟姐妹中年紀最小,是父母現在最疼愛的心肝,這事他若摻和進去,絕對沒好事。
搞不好老爺子又要借題發揮。
林風雅本就不願回南嶺,也不願接手集團,這些都是老爺子逼迫的。
如果他又有話柄落在老爺子手上,下一次指不定又是催著他結婚生子了吧。
“小八,看在小九是你妹妹,我是你姐姐的份上,你都不能幫幫忙嗎?”樂柒鳴使勁撒嬌,“好弟弟,拜托拜托!”
林風雅咬著後槽牙,他痛恨血緣這種關係。
因為血脈相連,他有時不得不違背自己的理性去做一些決定。
他不懂愛,不單單指愛情,也指親人之愛,友誼之愛,師長之愛……等等一係列可以稱之為愛的情感。
他都不懂。
對這種情感他都無法感同身,他對這種感情的回饋全是出於社會道德以及法規法理的約束。
受人恩惠要予以回報,父母有撫養子女義務,子女有贍養父母的義務……
他可以和平常人一樣做到“深情款款”,但這都是他常年累月學習模仿之後習得的應激反應而已。
可為什麼要這麼做,愛又到底是什麼,他並不明白。
隻是社會道德和法規法理所產生的“同理心”,要求他必須這樣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