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車走的不快不慢,姚嬰坐在裏麵,自己的包袱放置一邊。外麵的人聲逐漸消失,之後就是馬蹄聲和車輪聲的此起彼伏,聽得人也不由跟著犯起迷糊來。
依照這長碧樓行事的特別性,她覺得到了那兒,自己這隨身的包袱可能都不會讓帶進去。再看自己的身上,除了家中那些看門守院的低級蠱蟲沒有帶之外,其他的小家夥她都帶上了。
若是到了那長碧樓,再搜身,這些東西可就露了餡兒了。
動手,她把墜在腰間的兩個巴掌大的荷包摘了下來,一個裏麵盤著一塊‘蚊香’,另一個裏麵則是一些硬豆豆,手感上來說摸不出是什麼特別的東西。
不過,這都是她這兩年來的心血,豈能讓人給扔了。
低頭在自己身上環顧了一大圈,她最後扯開領口,把那兩個荷包塞進了內衣裏頭。雖說不是很舒服,但這樣的確能瞞得過搜查,總不至於把她內衣都解開檢查一遍吧。
不是很舒服,姚嬰聳了聳肩,隨後抬手在自己胸上捶了一下,“警告你不準亂動,貼著女人胸你還不老實。到時被人發現,就得把你的皮扒了。你的皮一般的蛇及不上,就是大蟒也沒你硬,你可得好好護著自己這一身皮。”她小聲的和赤蛇說話,她養了這家夥兩年,好吃好喝,已養了一身的硬皮硬甲。
‘蚊香’也不答話,倒是不再動彈了,還是一個蚊香的模樣。
馬車幽幽的前行,速度不是很快,但也絕對不慢。
這裏頭什麼都看不見,隻能根據馬車的晃動還有外麵的聲音來大約估計一下環境。
這馬車裏麵本來就昏暗,隨著天色暗下來之後,這裏麵就更是黑乎乎的一片了。
姚嬰索性閉上眼睛,隨著馬車的顛簸而晃動,估計已經時近半夜了,馬車才緩緩地停了下來。
睜開眼睛,之後就聽到車門外開鎖的聲音,下一刻馬車的車門從外被打開,那個駕車的中年男人麵無表情,也沒任何多餘動作,像個木偶似得。
拎著包袱,她從馬車裏走出來,坐了一天,連廁所都沒去,她腿都麻了。
下了馬車,看到的便是燈火通明。這應當是某座山的深處,馬車停在這山中某個巨大建築的前麵。高高的牌樓掛著燈籠,再往遠處看,山勢起伏之間也有燈火的光亮,這地方好大。
這裏隻有這一輛馬車,明明聽說今日是第一批被收入長碧樓的人都來了,可是,怎麼沒見到其他人。
就在此時,一個中年女子從牌樓裏走了出來。她的頭發全部挽在頭頂,穿著一身素白色的斜襟長裙,乍一看像守喪的似得。
麵無表情,可以說是嚴肅至極,特像憤世嫉俗的更年期婦女。
走過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姚嬰,然後朝著那駕車送她而來的車夫比劃了幾下手語,原來那車夫是個聾啞人。
車夫收到指令,就拽著馬離開了。
隻剩下兩個人,那婦女從袖口裏拿出一張質地很厚的紙卷來,展開,上麵密密麻麻的寫著字。
“姚大壯,原飛鷹騎左副將姚立川的女兒。生母十八年前早逝,姚立川也在六年前殉職。眼下家中還有一兄長,與你相依為命。”說完,她看向姚嬰,擺明了在問她這些信息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