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並肩奮戰(1 / 3)

她和孟乘楓都說了些什麼?

回想一下,其實她和他的對話,都能數的過來,而且大部分都沒有營養,並不值得記在腦子裏。

“就不許是我甜美可人,又有些本領,所以打動了人家麼?”她開口,沒有其他人在場,她說話也自如了許多。最起碼不用聽東哥的嘮叨,認為她對齊雍不敬。

聞言,齊雍笑了一聲,“你從來都不照鏡子的麼?”

緩緩地深吸口氣,“蘿卜白菜,各有所愛。”雖說三年多前這身體清湯寡水,但現在好多了,最起碼看起來是個正常姑娘。若說有多傾國傾城那是吹噓,但也算純美可人。

“興許孟乘楓還真就是喜歡你這種生長不良的,倒是之前的棋錯了一步。”齊雍低聲歎道,他所說的棋,不知指的是什麼。

“之前公子說過,明睄未必會比不過暗睄,既然如此,又緣何不同意孟公子的那個提議呢?”齊雍到底是懷疑她,還是更懷疑孟乘楓。將他們二人放在一處,他會更不放心?

“是啊,安插你這樣一個明睄,也未必有壞處。待出去之後,你主動去找孟乘楓,央求他收了你?”他最後一句揚起了語調,涼涼。

“我之前表達的很明確,我有執念,並不想待在留荷塢。”他說的是反話,她耳朵進水了也聽得出來。

“有的東西太高,給自己安上一雙假腿,也是夠不著。”齊雍說道,很明顯這是拒絕。

姚嬰不語,他還真信了。信了就信了吧,她的執念又不是他。

倒是很想問問姚寅的事兒,四下無人,正是好時機。

不過,還沒等她開口呢,齊雍便起身了。這裏太矮了,想要直起身體根本不可能。他從她身邊過去,屈身沿著這光滑的石洞往深處移動。

姚嬰立即轉身跟上,她也一樣直不起身,也不知齊雍是如何前行的,她索性就以雙手雙膝爬行,這樣能省些力氣。

這條石洞蜿蜒向上,觸摸之時有些濕滑,但水並不多。

齊雍的速度很快,黑乎乎的看不見他,但是能夠聽得到。以免自己落下,姚嬰加快了速度,磨的膝蓋和手掌都疼的很。

赤蛇就在前頭,它現在是代替姚嬰在追蹤齊雍,又不敢靠的太近。反正有它在,姚嬰的壓力能消減一些,它比她更靈敏,不會跟丟了齊雍。

大約爬了兩刻鍾,忽然聽到前麵齊雍沒有了聲響,姚嬰也立即停下。往前看,黑的徹底,連齊雍的影子都瞧不見分毫。

輕輕的晃動手腕,前頭的赤蛇爬了回來,一直爬到了她手上。搖頭擺尾,向她稟報了一些情況,告知她齊雍就在前頭,不必擔心。

“過來。”驀地,齊雍發聲,姚嬰立即爬了過去。

一隻手抓住了她背心的衣服,然後將她拎到了他旁邊的位置,緊緊挨著他,兩個人的衣服都是濕的,靠在一起透出一股難忍的潮熱感。

“往下看。”齊雍接著說,告訴她應該往哪裏瞧。

聞言,姚嬰立即低頭往下看,一片漆黑當中,驀地有一絲銀光閃現。隻是一瞬,但在這黑暗之中卻是格外的紮眼。

“是那怪物?”隻看到一些銀光,其他的並未看清楚,姚嬰問道。

“有怪物,也有女屍。”齊雍說道,之後調整了個舒適一些的姿勢,險些把姚嬰擠得大頭朝下栽下去。

“不知這是不是老窩?我一直在想,這些巫人弄出這些東西的目的是什麼?是想抗衡大越麼,還是另有目的?”僅僅是抗衡,他們其實可以做的更明目張膽一些,何苦要躲到這大山裏來。

“巫人內部混亂,這麼多年他們潛藏起來,不露出分毫。”齊雍說著,靠坐在那兒顯然是打算好好歇一歇,並不急於下去。

“那我哥到底在做什麼?”這裏隻有兩人,姚嬰也不再斟酌語句,問出自己想問的。

“任務。他做的很好,也正是因為他做的很好,你身上的疑點本公子才會數次忽略不計。當然了,他若有差池,你也難逃。你若有異動,他也必會受到牽連。”齊雍這番話便是將他們兄妹倆扯在一根繩上,有些武斷,可又讓人無話可說。

“在慶江的第一天早上,我好像看見了我哥從你居住的小院兒出現過。”靜默了半晌,姚嬰幽幽開口道。

“你看錯了。”齊雍基本是想也沒想的便否決了,沒有這事兒。

不受控製的扯了扯嘴角,把想罵髒話的欲望壓下去,“那我昨天在留荷塢看到的某個熟人一定沒有看錯,那麼近的距離,還聽到了她說話。”

“你看見了誰?”轉眼看向她,盡管黑乎乎的伸手不見五指,但並不阻礙齊雍的視線。他看得到她在黑暗之中的那些小表情,濕淋淋的,但一瞧就知她心裏在罵髒話。

“我從小就認識的一個姑娘,她和我哥也是熟人。那時她不得不進入長碧樓,之後就再也沒回家去。今日看見了她,她改了名字,變成了孟家庶出的孟梓易的夫人。”齊雍以為他的安排天衣無縫,但卻忘了所有人都有過去,或許看似並無關聯的兩個人,在很久以前便是舊相識。

“你在威脅本公子麼?”齊雍笑了一聲,並不以為意。

“沒有,隻是想告訴公子,我知道你安插在留荷塢的暗睄是誰。同時,我也鄙視這種行為。”需要女孩子去貢獻身體,甚至可能會付出感情,很卑鄙。

“進入長碧樓,就得做好這種準備。你很幸運,被東哥搶先收到了手底下,免於去執行這種任務。”當然了,她這還沒長大的樣子,似乎也派不上用場。

聽他這樣說話,姚嬰更鄙視了。隻是,她也隻能鄙視了,畢竟也沒有能力推翻這種製度。

靠著石壁,冰涼堅硬,漆黑的讓人沒有安全感。

“我們何時下去?”她開口問,希望能來個速戰速決,吊在這裏實在難受。

“你要下去?”齊雍反問,倒是把姚嬰給問住了。

“那、、、不然呢?”他要怎樣。

“是你說這些石壁上的孔洞光滑無比,是天長日久頻繁的摩擦造成的。如今你跟我說要跳下去,你的聰明是分時間段的麼?”她自己說過的話自己是忘了麼?

恍然,是啊,更況且他們眼下所在的孔洞裏還濕濕的呢,可見之前有水流過。必然有東西經常出入,又帶著水,那些女屍或是怪物總不至於會攀岩吧。

隻不過眼下這孔洞外沒有水,好像在下麵很深的地方,那麼也就是說,下麵的水是會起落的。

就像漲潮一樣,到了時辰,自動的漲起來。時間一到,又退回去了。

“那不知,我們得等到什麼時候?”微微探頭,小心的往下看,一片漆黑,她什麼都看不見。之前還能看到一絲銀光,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水在上漲,看不見上方有注水之處,蹊蹺必然在下麵。看這速度,用不上兩個時辰。”齊雍能看見,並且大致的算出了時間。

在如此漆黑的地方,齊雍說的話,姚嬰也無條件的相信了,畢竟她什麼都看不見。

隻不過,靜默了片刻後,姚嬰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若是這水到了這裏還繼續上漲的話,我們怎麼辦?你會遊水,困在水中也無礙,可我不行,我會被淹死的。”忽然發覺,守在這兒的這個法子好傻。能不能將那些還未出世的怪物殺死腹中難說,她有可能會死在這兒。

齊雍看著黑夜裏她眼睛和嘴巴一同張大的樣子,“是啊,你可怎麼辦。”

“我說公子,你能想個法子麼?或者公子一人抵十人,這裏就交給你了,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這樣,她就不會被淹死了。

“這會兒腦子轉的倒是挺快,你是公子還是我是公子?”齊雍笑了一聲,她想得挺美啊。

啞然,“自然你是公子。”

“要本公子在這兒獨自抵抗,你跑到安全的地方待著,本公子是你的護衛?還沒做出什麼成績呢,就要爬到本公子的頭上了。”齊雍被氣笑了,這小丫頭想的真好啊。

“我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擔心這水上來了,我怎麼辦?”誰想爬到他頭上?

齊雍沒做聲,但卻悉悉索索的不知在做什麼。

姚嬰能聽到聲音,但無法根據聲音來判斷他在做什麼。下一刻,她手臂一緊,被扯得朝他那邊傾身過去。有什麼東西纏在了臂彎上,很用力的係上打結。

之後,她手臂被放開,她伸出手來,沿著捆綁在自己手肘上的那根很寬又很硬的東西一直摸。

驀地,她摸過去的手被拍了一下,她疼的立即收回手。

“公子,你這是把我們倆係在一起了麼?”好像是這個意思。

“把你係在本公子的衣服上,這樣總不會擔心被水衝走。即便不顧你死活,本公子也是需要呼吸的,不會在水裏泡太久。”齊雍幾分慵懶道,似乎這是他能想到的不耽誤他又能保住她的法子了。

姚嬰扯了扯嘴角,“那公子會不會在水裏覺得衣服礙事,然後就把自己剝光了?那我,豈不就隨著你的衣服沉進水底了?”有這個可能的。

“你這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本公子不要臉麵的麼,會在水裏脫衣服?”她是怎麼說出這種話的?匪夷所思。

姚嬰不吱聲了,隻是又確認了一下係在自己手肘上的東西是否結實。這好像是齊雍的腰帶,根據手感應當是結實的,不會輕易被扯斷。

說實話,即便是吊在高處她也並不會覺得太緊張。但一想到會被水泡上,心裏就抑製不住的慌張。

腰帶的另一端係在了齊雍的衣服上,但她還是有點不放心,怕他會係的太鬆,到時用力一扯便鬆開了。

這人哪會抓緊時間去救她,殺起來估計還會嫌衣服上係著東西礙事呢。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在這孔洞之中坐著,已經開始能聞到一些水汽了。

看不見,可是根據這水汽,就能感覺得到水距離這裏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