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第二次投胎(1 / 3)

蘇氏的陪嫁侍女就是跟在她身邊的那一個,那胖夫人走到哪兒都有兩個侍女陪著,而蘇氏隻有這一個。

姚嬰讓那侍女醒過來,她有些慌亂,不過慌亂過後,就平靜了下來。

能夠幫助蘇氏辦事,知道去黑市找牙婆,這侍女並不簡單。

知道事情敗露,她直接將所有罪責都攬到了自己身上,都是自己自作主張,與蘇氏沒有半毛錢關係。

齊雍懶得聽廢話,這種事情他管不著,直接要兩個護衛把她架起來,離開安陽伯府。

臨走之前,姚嬰要羅大川把這裏所有人都‘擺放’回原位。因為蘇氏醒了,羅大川好心的覺得若是其他人醒過來看到蘇氏早已醒了,再找她麻煩。

他一不做二不休,一個手刀就給她劈暈了。

姚嬰驚歎於羅大川的力氣,她怕是舉幾年的鐵,也比不過他的力氣。

離開安陽伯府,將大門關閉,這裏又重新回歸了安靜,好像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

已經到了後半夜了,鄴城很冷,大街上什麼都沒有,甚至連個燈火都沒有。

烏漆墨黑,顯得這座城無比荒涼,好像就沒多少活人生活在這兒似得。

蘇氏的侍女很平靜,被脅迫著帶路,她不時的說一句這些都是自己的責任,是她看不過去原主人家被害,也看不過去蘇氏被欺負,所以才想找人弄死這安陽伯府的小人。

她也隻是自說自話,並沒有人搭理她,畢竟這裏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管這些事兒的。

這黑市隻不過是一座城裏烏煙瘴氣見不得光的‘大市場’,要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無法光明正大的去做,很容易被官府查到。

在這裏,花上一大筆錢,這裏的人就會給解決。

他們有自己的門路,雖說算不得神通廣大,但在這一座城裏,還是很吃得開的。

而蘇氏的侍女找的那個牙婆,就是這黑市裏販賣人口的,一些活不下去或者是從地下販賣的人口,最終都會流到人牙子手裏。

人牙子是販賣人口的人的統稱,男的叫牙公,女的則是牙婆。

這位牙婆是個老手,在和川郡各城混跡了幾十年,她認識的見不得光的人太多了。

販賣人口的地方是這城裏最破的,髒亂差,破舊的一片房子前,修了一個高台。高台上好幾個鐵籠子被捆綁在那兒,這就是賣人的時候把人關在裏頭的工具。讓他們無法逃走,又可以讓來購買的雇主清楚的看到貨物質量。

到了這種地方,小仲和言責,以及那四個護衛中的某兩個,情緒都受到了影響。

他們都是打小就被長碧樓買下的,之後受訓了幾年,這才開始各自跟著做事。筋骨清奇能夠習武的經過層層選拔做了齊雍的護衛,而功夫不濟但手腳麻利又聰慧的就做了侍從。

在被長碧樓買下之前,他們就是被賣到了這種地方。有的是家裏養不起,父母賣的。有的則是被騙的,反正各個都是一段淒慘的故事。

天隱隱的亮了,這個地方靜的連鳥叫都沒有,很顯然,他們並不在一大早時上班,這整條街都一樣。

“動手。”齊雍懶得等,速戰速決。

護衛立即行動,羅大川也跟著衝了上去。

越過這展示貨物的高台,就到了那鎖著的平房前。護衛強拆的功力是一流,那鎖根本攔不住他們。

開了鎖,幾個人衝進去,屎尿混合一起的臭氣熏天,這裏頭是關人的。

這一排平房在外看起來普普通通,裏麵則都是一個一個的大鐵籠子,還有彪形大漢在看守。當然了,不過這個時辰,那些彪形大漢正犯困呢。

待得聽到聲音反應過來,就被護衛三下五除二的給敲暈了。每個大籠子裏都關著很多人,有男有女,孩子是最多的。

每個人在籠子裏都帶著鐵鏈子,把雙手和雙腳都捆住,這樣也是避免他們逃跑。

因為這些人的突然闖入,他們也被嚇到了。

姚嬰和東哥跟隨著齊雍隨後走進來,這裏的空氣刺鼻,本就不太舒服,被這味兒一熏,姚嬰腸胃翻騰,要吐了。

護衛在這平房裏轉了一大圈,之後尋到了一道門,直接踹開,一個隱藏的後院出現在眼前。

小院兒裏還掛著琉燈,安靜的沒有一點兒聲音,可不是那跟豬圈一樣的平房可比的。

闖進了小院兒,護衛和羅大川五個人,各自殺進房間裏去。

待姚嬰跟著齊雍進了這小院兒,羅大川已經把一個中年婦女給拽了出來。

那侍女站在東哥身後,探頭看了看,之後小聲的告訴東哥,她找的那個牙婆就是她。

牙婆被粗魯的拽出來,她破口大罵髒話連連,卻也根本不怕,底氣十足。

羅大川說他不欺負孤兒寡母,但這個時候卻是都忘了那句話,因為這牙婆罵髒話,他火氣上來,直接把她按在了地上。

輕輕地噓口氣,反正如果要她和這個牙婆單獨對峙的話,憑罵人她是贏不了,隻能上手段。

轉過臉來,姚嬰環顧這小院兒,後麵的院牆極高,比安陽伯府的院牆要高多了。

這小院兒還有一道鐵門,上著很粗的鐵鏈子還有大鎖頭。

不過這裏除了這個牙婆,好像就隻剩下前麵平房裏的那幾個彪形大漢了。不過,那幾個彪形大漢也足以嚇唬心存不軌的人了。

就這短短一會兒的功夫,羅大川和幾個護衛已經成功的把那牙婆給嚇唬住了,之後就開始審問她關於安陽伯府齊思原的事兒。她到底找了誰,對齊思原下的手。

安陽伯府在皇都來說不值一提,好歹皇親國戚,府邸小的跟一般有錢人家差不多。但在鄴城,他們可就不一樣了,即便是這鄴城的府尹,見了安陽伯那也是卑躬屈膝,畢竟人家是皇親國戚。

這事兒牙婆可是頂了很大的雷,當然了,她也收了很多錢。

果然,雷就是雷,如今真的炸開了。

東哥上前去,他最適合做這種工作了,經驗十足。

“行了,你可以回去了。這些事兒沒人會說,你也就當沒做過。”姚嬰回頭看向那個侍女,她明顯還等著受製裁呢。

沒想到,這就沒自己的事兒了。侍女站在那兒愣了好一會兒,確認姚嬰說的是真話,驀地連連福身千恩萬謝,之後轉身就跑了。

搖了搖頭,姚嬰歎口氣,蘇氏那麼可憐,好在身邊還有個忠心耿耿的侍女。

“歎什麼氣?”齊雍雙手負後站在那兒,她歎氣的聲音太大了,聾子都聽得到。

“歎的是這裏的女人實在倒黴,我記得以前聽過一句話,說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見了這麼多,我忽然發現,沒有一個女人投了好胎,不知是不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兜帽下,她邊說邊滿臉厭棄,針對的是這個世界。人和動物一樣,再看看前麵平房裏關著的那些,比動物還不如。最起碼,她的金隼還能自由的在天上飛呢。

“你一個小丫頭,現在就愁苦第二次投胎會投錯了?把你的心好好地放在肚子裏,進了長碧樓,你可能這輩子也沒機會投第二次胎了。”齊雍轉臉看著她,幽深的眼眸中,那情緒比他臉上的還討厭。

姚嬰扯了扯唇角,“多謝。”她現在應該已經算是第二次投胎了。既然如此,她覺得已經夠了,沒有第三次投胎,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會兒忽然對齊雍心生感激,選擇進入長碧樓是對的。

淡淡的哼了一聲,齊雍顯然已經在這兒待得不耐煩了。

天色轉亮,這院子裏燈籠的光線都被壓了下去。

“公子,問出來了,她找的人是鄴城的一個郎中。他的藥鋪就在城裏,已經打探到了位置,可以過去了。”東哥走回來,他審問的技術還是極好的。

“走。”齊雍轉身離開,那邊羅大川麵目凶狠的恐嚇牙婆不準多嘴多舌,牙婆被嚇得連連磕頭,滿嘴答應。

一行人離開這裏,他們目的明確,那些被關押著等待售賣的人有不少帶著幾分期盼,很明顯他們並不是正常的賣身,很大可能是被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