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的天氣不是很好,有風在吹,周遭的樹木發出沙沙的聲響。
吹來的風中有一股濕乎乎的味道,大概是要下雨了。
這個季節下雨,天氣就會轉涼,一場秋雨一場寒,便是如此。
不過,即便風一直在吹,迷障所在的地方卻是不曾有過改變。好像再大的風,也無法將那些迷障吹散。
姚嬰喝了酒,便準備進入硨磲內了。
她沒別的要求,隻要齊雍別再中途把她拽出來就行。、
他沒什麼好臉色,就像一個滿身怨氣被挾持做苦力的犯人,當然了,沒人敢收留他做犯人,非得被他嚇死不可。
硨磲被掀開了縫隙,足夠容納姚嬰鑽進去的。齊雍兩手血管暴突,足以見得他用了多大的力氣。
“撒由那拉。”路過他,姚嬰輕快的說了一句,便矮身就鑽進了硨磲內,不見了蹤影。
齊雍鬆手,硨磲便合上了,他幾不可微的搖了搖頭,看樣子酒勁兒已經上頭了。
沒有離開,齊雍便直接坐在了硨磲邊緣,這東西真是冷氣森森,坐在這邊緣都能感覺到。和眼下吹的冷風比起來,這硨磲散發出來的冷氣更讓人坐立難安。
她能選擇在進去之前喝一口酒,是正確的,而且齊雍覺得,她可能喝一口不足以撐一夜,得喝掉一半才行。
至此,接下來便是等待了,冷風還在繼續吹,並且在後半夜的時候,開始下雨了。
淅淅瀝瀝,雨水很均勻,但也很涼。、
防雨的工具早就有準備,這個武迪做事還是很周全的。
齊雍撐著傘,坐在由木樁拚接而成的粗糙的凳子上,就靠坐在硨磲旁邊,他像一朵等待雨水澆灌的蘑菇。
硨磲的殼太厚重了,根本聽不到裏麵的動靜,姚嬰是否像昨晚那般精靈一樣的在睡覺,還是在做別的,也根本分辨不出。
其實,姚嬰在裏麵的睡覺也並非是睡覺,她的體質很奇特。雖很弱,但接觸巫人的邪術,卻會顯得異常堅韌。大多數人都會受到影響,而她則不同,甚至在某些方麵,比他要強得多。
硨磲內部,光線熒熒,猶如銀河的俯照,讓這整個內部變成了一個獨立的桃源。
此時此刻,姚嬰並沒有如昨晚那般躺著入睡,反而在撐過最初的睜不開眼的困倦之後,她整個人都精神了。
並且,她認為自己在這裏時,身體內部的一切都是停止的,所以,喝的那一口酒,也根本就不曾發作。
冷氣在往她身體裏鑽,她看著這硨磲內殼的每一寸,這堅硬的殼裏麵,都是字,密密麻麻的字。
她不認識,可是,卻能感受得到這些字帶來的孤獨寂寞,和絕望不甘。種種情緒,皆是負麵的,且極其沉重。
它們來自於很多個變成了鬼母的女人,她們不是自己願意甚至擠破頭的來搶這個職位的,而是被迫的。
這和最初對鬼母的猜測是不一樣的,最起碼姚嬰就沒想過,原來鬼母是被強迫的推舉到這個位置的。
在千萬個姑娘裏,才能找到一個體質特殊的人,就如姚嬰這樣。
能夠吸收的了上一任鬼母留存在這裏的能量,之後去掌控鬼婆,這些力量,被巫人推崇為天神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