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飯菜在下午時就送來了,姚嬰醒來,護衛將飯菜熱好了,便給她拿了過來。
飯菜都在一個鐵製的食盒裏,像個飯盒,但裏麵又是分開的。加熱時很簡單,掛在火堆旁,一會兒就熱了。
姚嬰開吃,這飯菜的味兒依舊特別好,就是大廚的手藝。即便是每天飯菜重樣,也不會吃膩。
身邊的人在看她,她感覺得到。倒也不是什麼仇恨怨懟亦或是躁動不安之類的眼神兒,但他存在感特別大,想忽視都難。
一點一點的把全部飯菜吃光,姚嬰將食盒歸還,之後就捧著水壺喝水。裏麵是熱水,這般捧著手也很暖和。
喝了幾大口,姚嬰吸了吸鼻子,“巫人曆代的鬼母都是被強迫的,她們並不願意擔任這個職位。萬裏挑一的特殊體質,被一些人所擁簇著坐上這個位置。看起來似乎萬人之上,但實則是被架上了神壇,想下去都不行。他們一直如此,千年來不曾有過變化。這個硨磲承載了諸多鬼母的怨恨之氣,負能量爆棚。不過我想,除了鬼母和鬼婆,他們應當還有別的神職人員,否則鬼母作為萬人之上,又怎會如此無奈?”平靜的說起這些,她就好像是在客觀的與齊雍在討論這些。
“你感覺如何?”齊雍果然開口了,也很平靜,聲音很好聽,充滿了成熟男人才擁有的磁性。
“我沒事。似乎公子之前所說是對的,我不是巫人,有一些影響,對我不起作用。”譬如那些曆代鬼母分明不甘怨恨卻無法反抗的無奈,她沒有這種感覺。
“那就好。”齊雍沒多言,隻是如此道。
“按理說,巫人傳承了千年之多,他們才是這片土地的原住民。他們稱呼我們為賤民,想來也不是刻意辱罵,而是由來已久。”興許在千年之前,不屬於巫人那個族群的,就是賤民,連普通百姓都算不上。
“這個天下,誰強硬誰做主。他們的輝煌已經過去了,現在他們才是喪家之犬。”齊雍的語氣滿是嘲諷,之於他來說,巫人才是賤民。
姚嬰彎了彎唇角,果然這是齊雍才會說的話,自視超高。估計在他看來,這世上隻有他才是最高級的人,其他人都低一等。
“如果這裏是鬼母居住的地方,是不是就說明這裏在以前就是個重要之地。可我記得,當年太祖和巫人大戰,將他們驅逐到了塞外呀。那現在,在塞外的又是什麼?”好像,越來越糊塗了。
“塞外的巫人要更難對付。但根據你之前給邪術做的區分,本公子猜測,在塞外的是另一支。”齊雍淡淡道。
“另一支?這鬼母控痋,那另一支,就是蠱了。”他們真的是兩支麼?那麼,又是如何界定的權利分配呢?
這些巫人真是神秘,而且,極其的古老。
他們才是原住民,若是形容的話,眼下這情況,大越就是美國,巫人成了印第安人。原本是主人,現在成了喪家犬。
“盡管不知之前住在這裏的那個鬼母去了哪兒,但我想,她在臨走時,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存放在了這裏,所以她已經不是鬼母了。我算是占了她的便宜,但我又不是巫人,必然不會為他們所用。我願意為公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知公子今日能否與我說實話,我哥、、、他在哪兒?”轉頭看著他,姚嬰壓低了聲音,如同蚊蠅,但也能夠確認他聽得到。
齊雍看著她,漆黑的眼睛好像將火光都吸進去了,“你始終都不信你哥已經死了是麼?”
“因為你的表情,說起我哥時,分明就是有秘密的樣子。從現在開始,你說我哥死了,我也不會相信的。”他不想說的事情就閉嘴不言,但不代表她就不會懷疑。
“你記憶力倒是不錯。”齊雍似乎在笑,隻不過,笑的不是很友善。
“嗯。”微微揚起下頜,他那些表情,她可記得清楚。而且,如果姚寅真死了,他就直言,或者可以給她清楚的描述一番,說姚寅是如何如何死的。但他沒說,說起這個話題就不言語或轉移話題。也正是因為此,她才不相信的。
最初在看到那個手鏈的時候,其實她都信了。可後來,就開始懷疑了,他太可疑了。
“既然記憶力這麼好,那你睡著之前的事兒,想必還記得吧?”他接著問,波瀾不驚。
姚嬰在瞬間啞然,上句話是個坑,在這兒等著她呢!
轉過頭去,姚嬰盯著跳躍的火苗,數次話都到嘴邊兒了,但又咽回去了。
齊雍盯了她好一會兒,“無話可說了。”
“嗯,我‘夢想成真’了,至此後已別無所求,甘願為公子上刀山下火海,肝腦塗地死而後已。”就是親一口而已,她就得肝腦塗地了,代價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