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雍躺在那裏,看著欺身而下的那個人,她就是變了一個人,那烏溜溜的眼睛殺傷力大增。
他已經聽不清自己心跳的速度了,但手腳卻反而有些畏縮。漆黑的眼睛在她的臉上遊移,呼吸也幾分錯亂。
她倒是也沒有化什麼精致的妝容,甚至連長發都有點散亂。但,就是如此,她的頭發絲兒似乎都帶著一絲野性。
俯下身來,姚嬰將長發攏到一側,幾乎貼上了他的臉。
朝著他的臉吹了口氣,齊雍閉了閉眼睛,連呼吸都在那一刻靜止了。
而且,他真的是絲毫都動彈不得,那一瞬間,他腦子裏什麼都沒有。
睜開眼睛,看到距離自己那麼近的人,她的‘攻擊力’忽然變得這麼強,倒是讓他毫無反手之力。
閉上眼睛,他呼吸也亂了起來,甚至,好像有那麼絲絲的想閃躲,又舍不得躲開。
看著他,姚嬰在堅持了半晌後,兩手揪住他的耳朵晃了晃,“齊三公子,你閉著眼睛等什麼呢?”笑了一聲,她翻身下去。甩了甩頭發,看向已經睜開眼睛的齊雍,他很明顯是有些失望,但又好像鬆了口氣的樣子,整個人變得極為複雜,看不透。
轉眼看過來,齊雍輕輕地籲了口氣,起身,他一手在她腦袋上拍了一下,“耍本公子很有意思是不是?”甩頭,墨發也跟著一甩,皆是不爽。
“生氣了?逗你玩兒嘛,你若是想玩兒,以後我再想出更多來跟你玩兒,怎麼樣?”用食指戳了戳他的手臂,像是在哄他,但又像還是在逗他玩兒。
齊雍掃了她一眼,鼻間發出一聲冷哼來,打開她的手指頭,隨後把立在床邊的長劍拎了起來。
看他拿劍,姚嬰立即向後退了退,“不至於啊,就是逗你玩兒,怎麼還拿刀拿劍的?”這樣,往後還怎麼逗他玩兒。
齊雍掃了她一眼,握著劍,黑眸微眯,“知道怕了?往後再虛晃一槍,有你好看。”
“原來你是因為我沒付出真實的行動而不爽啊。”這人,還真有意思。
齊雍懶得理會她,最後看了她一眼,眼神兒裏充滿了警告,之後便提劍離開了。
看著他走出去,房門被關上,姚嬰終是忍不住笑出聲,耍人玩兒,也挺有意思的。
隻不過,她剛剛也是逞強罷了,想想欺壓齊雍,心裏豈會毫無壓力。
但,他會沒有反抗,也是讓人意外。
轉身躺下,想想他剛剛那個樣子,姚嬰就不禁想笑,這個人,真是有意思。
有些時候,不管是‘爾虞我詐’,還是‘陰謀陽謀’,亦或是一見鍾情,都比不過日久生情。
姚嬰覺得,她可能真的招架不住這種細水長流,直直的戳進了心裏頭,想躲都躲不過。
這一夜,很快就過去了,一大早,天還沒有徹底的大亮呢,客棧裏的人就都起來了。
姚嬰也一樣,走出房間,卻發現這客棧裏也沒有多少人,一共不超過十個人。
前幾天二三十人,這隻不過轉天過去了,消失了一半的人。
早飯已經準備好,姚嬰被齊雍按頭吃了許多,肚子都撐得要炸開了,他才放過她。
喝水往下壓,姚嬰一邊抬眼環顧了一圈,這留下來的大部分都是護衛。
那些年紀大的人,興許在昨天就出關了,隻剩下他們要第二波出關。
“吃飽了?吃飽了便啟程。”看著她腫起來胖嘟嘟的臉,齊雍問道。他麵無表情,看起來不是很友好,但是,還知道詢問一下她,也算是還有風度了。
“嗯,吃飽了。”吃的要吐出來了。
沒再說話,起身,齊雍拎著那把極重的古劍,當先的走出了客棧。
姚嬰在後麵跟出去,外麵的天色才蒙蒙亮,而且空氣很冷,呼吸之時皆是白氣。
微微眯起眼睛,將兜帽扣上,車馬已經準備好了,一輛樸素的馬車就停在這門口。
齊雍先進了馬車,姚嬰待他進去了,她才踩著馬凳走進去。這個人,擺明了還生氣呢,走路時都不帶回頭看她一眼的。
不過,也還是挺有意思的,再有這種機會,她仍舊不會放過。
進入馬車,因為外麵昏暗,這馬車裏光線就更暗一些了。
那個人坐在主位,身長腿長,氣勢磅礴。
姚嬰在側邊坐下,被披風兜帽籠罩起來,她瞧著就幾分委屈似得,受氣包模樣。
馬車啟程,姚嬰微微歪頭看了一眼齊雍,這人閉著眼睛,愛答不理的,如同看不見她似得。
大概是太早了,所以這城裏也很寂靜,車輪和馬蹄的聲音就顯得特別的清亮,而且還在不斷的回響。
齊雍始終不吱聲,外麵騎馬的護衛也不吱聲,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一行隊伍無人騎乘,鬧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