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嬰原本的打算是,歇息三日,待體力恢複,便與羅大川離開宛南。
要先行去一趟皇都,看一看齊加姚,之後便前往塞外。
她的計劃製定的很好,隻是,忘記了某個人,並不會隨著她的計劃行事。
他白日裏明明很忙,有時整個白天不見人,待得夜晚回來,眉眼間明顯帶著疲憊之色。
但是,進了房間,他好像就忽然間不疲憊了。變了一個人似得。
三天過去,羅大川便再次如期而至,和他承諾的事情,他是記得牢牢地,別想糊弄他。
聽到他在院子裏喊她,姚嬰也從床上爬起來。
啞著嗓子叫羅大川等一等,她耗費了許久才將衣服穿上,輕輕地咳嗽,緩解喉嚨的不適,但也沒什麼效果。
終於從房間出來,羅大川瞧見她就不由的發出一聲冷哼,“你們倆可真是有意思啊”
姚嬰看了看他,沒有吱聲,畢竟理虧,她也無話可說。
瞧她走出來,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羅大川皺著眉頭,又恨鐵不成鋼的長歎一聲,“咱倆該啟程了。今兒他們人可是都出去了,現在走正好,沒人搗亂。”他也心知肚明,若是被齊雍知道,他們倆可能就走不成了。
“嗯,走吧。我也心急回皇都去看看我兒子,過去這麼久,我都記不住他長什麼模樣了。”在腦海裏,那小家夥就是紫色的一團,五官什麼樣子都給忘記了。
“小爺馬車都準備好了,這就轉到後門去,你痛快些,莫要小爺再來催你。”看她那樣子他就覺得無奈,好歹也算一英雄好漢,被圈禁於床榻之上下不來,成什麼樣子?這若是傳出去,後世都得笑話,永遠抬不起頭來。
被訓斥,姚嬰坐在圍欄上也說不出話,她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清了清喉嚨,還是不太舒服,過分尖叫,後果就是如此。但罪魁禍首是誰,顯而易見,否則她幹嘛沒事兒自己尖叫?
想起他這幾日的種種模樣,姚嬰便不由得長歎口氣,是她錯誤的高估自己,小瞧了人類。
坐在這兒歇了好一會兒,姚嬰又轉到了前麵的廚房裏吃了些東西,小廝本想將飯菜給她送到房間裏,她搖頭表示不用,能這樣填肚子,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吃的差不多,姚嬰要小廝過來,啞著嗓子有氣無力的告訴他,待齊雍回來轉告,她和羅大川出去轉悠轉悠,別著急。
小廝有點兒為難,畢竟齊雍早在幾日前就下了命令,叫他和先生好生照顧她。
也沒管小廝的為難有多少,姚嬰轉身離開廚房。回到房間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給齊雍留了字條,便走了。
羅大川早在後門那兒等的無聊,見姚嬰出來,立即催促她上馬車。
金隼也從半空轉悠到了馬車上方,寬大的翅展盡顯驕傲,同時的,它長得那麼大,也極其紮眼。對於想隱藏蹤跡的人來說,隻要有它在,想化成灰塵都白扯。
出了慶江城,便開始向北,姚嬰在馬車裏小睡了片刻,之後便出來坐在車轅上,與羅大川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好像是因為離開了那個小院兒,天地廣闊,她也覺得舒坦多了,身上也沒有那般有氣無力。
原本她倒是喜歡居住一處,最好連門也不要出。就像那時在皇都的小院兒裏,她能待在那裏不出門,而且還覺得特別舒坦。
隻不過,眼下把她困在一個地方,好像還真的不行了。她倒是覺得自己越來越像金隼,還是更廣闊的天空更適合她。
兩個人一路向北,姚嬰覺得當天齊雍回去就得知道她和羅大川去哪兒了,他那麼聰明,必然一下子就猜到。
隻不過,他擺明了很忙,所以一時半刻的,他是不會抽出時間來找她的。
再說,這一回她又不是偷偷摸摸自己一個人離開,皇都還有個齊加姚做牽絆,他也十分清楚她會有分寸的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