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麵走,太過陡峭,也太滑了,特別的費勁兒。
姚嬰扯著羅大川,數次覺得要滑下去,好在有羅大川這個噸位大的作支撐。
這種高度,這種陡峭程度,若真的滾下去,不知得麵目全非成什麼模樣。
下麵的火把一直在移動,是舉著的人在不斷的走動,而他們挖雪的聲音也完全聽得到,這深溝裏的雪和上麵雪山上總是被陽光照到的不一樣,還是十分鬆散的。
一點點的往下滑,這段路,耗費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
終於抵達深溝邊緣,那邊移動的火把此時已經彙聚一處,看來是這些人都聚在一起了。
在上麵看那深溝好像很狹窄,但是下來了才知道有多寬。並且這裏的雪特別的厚,一腳踩下去,直接沒過小腿。雪極其鬆散,和上麵滑溜溜的如同冰麵一樣的硬雪殼完全不一樣。
此時已經接近清晨了,不過這塞外天亮的較晚,這個時辰,天地之間最黑暗。
姚嬰看著那十幾米開外的人,他們四周被挖開的雪堆積的老高,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這兒玩堆雪人。
提起披風,姚嬰一手抓著羅大川的手臂,朝著那邊走。
雪太厚了,每邁出一步都困難的很,本就嬌小,驀一時她真覺得自己要被這積雪給埋住了。
他們過來,那邊的人聽到了聲音,下一刻,他們舉著火把往這邊走,姚嬰也看到了齊雍的身影。
他極其挺拔,腿又長,在這積雪當中走的極其輕鬆。
她根本極沒走出去幾步,他便抵達了近前,帶著一股冷風。
“你在這兒做什麼呢?是在這兒發現了什麼。”仰頭看他,借著火光,看他的臉都浸著冷色,顯然在這外麵凍了許久了。
“不是發現了什麼,是本公子疏忽大意做錯事,才不得不在這兒挖雪。”齊雍幾不可微的搖頭,他這種承認錯誤的樣子,還真是難得一見。
他那時騙她裝傻,都沒瞧見他這個樣子,一直很得意來著。
眨了眨眼睛,姚嬰又看了看其他人,所有的護衛都陪著他在這兒挖雪,看來,他這個錯誤還挺嚴重的。
“你做什麼了?”手從披風裏拿出來,她抓住他身上的大氅,都是雪,抓在上麵冷冰冰的。
幾不可微的歎口氣,齊雍隨後舉起手來,他的手上,僅有無名指戴著那枚指環,姚嬰求婚的時候給他戴上的。
“近些日子瘦了,誰想這手指也跟著細了些,這指環便鬆了。在上麵的時候,它脫落下來,掉到了這深溝裏。”齊雍低聲的說著,他有那麼一點兒鬱悶。
姚嬰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從晌午在這兒挖雪,一直挖到現在,為的是這個指環。
“一個指環而已,值得你把這裏都翻過來嗎?我還以為發現什麼東西了呢。”抓住他的手,姚嬰長長的舒口氣,他的手此時冰涼冰涼的,他體溫一向很高,如此冰冷,可見他在這兒挖了多久。
“不隻是一個指環而已。好在找到了,看來為了這個指環不脫落,本公子日後也得多吃點兒才行。”抓緊她的手指,齊雍說完不由笑了一聲,誰又想到他會犯這種錯誤。
不知該說些什麼,但無事就好。把他的手扯進自己的披風裏,剛想張口說話,卻忽然聽到後方的護衛的喊聲。
眾人立即看過去,隻見十幾米開外,一個舉著火把的護衛在後退,一邊喊著這下麵有東西。
其他人立即警戒起來,姚嬰也搖晃手腕防禦,兩道金色的霧氣沿著她的披風下擺滑出來,貼著雪麵而行,迅速的將他們這一群人圍在當中。
那護衛退回來,向齊雍稟報,說是那一塊他們挖雪挖的深了,他忽然發現那下麵有東西。
白白的,但是肉呼呼的,他踢了一腳,就像踢在了什麼肥肉上。
這種冰天雪地,什麼肉都得凍成冰坨,怎麼還可能肉呼呼的?
“你們待在這兒,我去看看。”姚嬰拎起披風,邁步朝著那邊走。齊雍沒有鬆開她的手,也隨著她從安全圈兒內走出來。
“本來是找指環,沒想到還真挖出東西來了。”姚嬰微微搖頭,怎麼也沒想到,他們還有這種發現。
“或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齊雍有一些疲累,從晌午便在這兒挖,一直挖到現在。姚嬰來之前,指環剛剛找到。
走近,兩個人垂眸往下看,昏暗當中,這下麵的確是有東西。
周邊都是雪,甚至那個東西上也蓋著一些雪屑。
其實,若說看到的是什麼,就是肉而已。白色的肉,露出那麼一塊來,除了肉什麼都沒有。既沒長眼睛,也沒長嘴,更沒長胳膊腿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