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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德五年,大越南部多雨水,連續一個月大雨不斷,兩個郡遭受水災。
宛南多個城池遭殃,無論是田地,還是一些較小的村鎮皆受到衝擊,損失重大。
朝廷的救災還是十分及時的,在大雨停下的接連一個月內,官道修複,皇都的隊伍陸續南下。
與此同時,那些遭受水災的地方也出現了一些奇怪的事情,那些古老的深山被雨水衝刷,某些地方甚至坍塌發生了泥石流。
這麼危險的情況下,官府嚴禁百姓靠近,甚至在外圍遠處有官兵巡視。
但,就是在這種全部戒嚴的情況下,官兵仍舊發現山中有人出沒的痕跡。
因為皇都下來的明令禁止百姓入山,官兵在發現有人的時候便不得不進山抓人。
可沒想到的是,進山的幾隊官兵之後就沒有再出來。過去了數天,才發現了他們的屍體,屍體是被從山中流出來的泥水推出來的。
死相詭異,一看便不是尋常的死亡,當地官府立即上報。
幾乎沒用上五天,一批執著魚符的人便來了。魚符的確是朝廷的魚符,可是,具體是什麼官職,連城府大人都沒認出來。
來的人帶隊的是一個年輕姑娘,十六七歲的樣子,手拿十寸餘的短刀。刀鞘與刀柄呈深棕色,兩個指節的寬度,但那柄短刀一看便是古物。
抵達城內,這姑娘根本不理會城府大人要設宴給他們接風的請求,直接便詢問了那些官兵的屍體停放何處,之後就離開了。
來如一陣風,走也如一陣風,幹脆利落。
抵達設置在城郊的義莊,因為那些官兵死的太詭異了,城府大人擔心屍體會有什麼傳染病,所以才安置到了這裏。
因為大雨,這城郊的義莊本就破爛,如今更是連外牆都所剩無幾了。
周遭的荒草都是趴在地上的,坍塌的外牆上一些磚頭木頭都散落在那裏,這裏就像個廢棄之地。
進了義莊,這裏隻有一個瘸腿的老頭在看守。
“金魚姑娘,那老伯說,今早有一夥人來過,檢查完了這些屍體就離開了。”還未走進停屍的房間,那與看守義莊的老伯套話的小風快步跑了過來。他長得瘦小,但跑步時邁出的步子卻極寬。隻是一個眨眼間,他就竄到了眼前。
停下腳步,金魚轉眼看向他,束起的墨發隨之輕甩,英姿颯爽。
金魚纖細,個子卻不矮,一身水綠色的勁裝,腕上捆縛著皮質的護臂,那柄短刀就握在左手。
她的臉圓圓的,略有些嬰兒肥,杏眼明亮,卻又無處不透著冷靜。
掃了一眼那站在遠處拄著木棍的老伯,金魚又淡淡的收回了視線,“許是朝廷的人。來時師父就有過交代,此次必會與朝廷的人碰上,他們做他們的,我們做我們的。”開口,她聲線平穩,不疾不徐。看起來年紀不大,但足以證明她是個十分冷靜的人。
“就是不知來的是什麼人,若是了解我們樓中行事風格還好。若是不了解,再給咱們搗亂,可就麻煩了。不然,咱們還是先上稟給公子和夫人?也免得出岔子,耽誤時間。”小風看了一眼此次隨行而來的另外兩個人,他們年紀都差不多,一個叫林南,一個叫子晏。
他們同是長碧樓出身,沒有任何了不起的背景,因為他們都是孤兒。
但在這之中,隻有金魚是不同的,因為她是夫人的徒弟,唯一正式入室的弟子,在長碧樓中,有著不一般的身份。
直至現在,樓中都有傳言,十二年前夫人之所以會收金魚為入室弟子,是因為夫人沒生出女兒。
夫人有三個兒子,一直心心念念想生個女兒出來,可是天不遂人願,生了三爺後,身體似乎有受損,這生女兒的願望便落空了。
因為金魚樣貌可愛,長得漂亮,被長碧樓收入之後,夫人一見之下就特別喜愛,沒過幾天便宣布收為了入室弟子。
幾百個孤兒,金魚是唯一的一個。
這麼多年來,但凡夫人回到樓中,都要親自教授金魚,而且對她也極其的滿意。
就連金魚這個名字,都是夫人給取的,據說是她當年剛剛進樓時,小小的一個,但長得特別可愛,像小金魚,於是乎夫人就直接給取了這個名字。
如今金魚姑娘在樓中地位很高,但凡分派任務,無不是大事。或者是夫人直接下達,有時金魚自己獨自一人執行任務,有時會帶著小風、林南、子晏任何一個。這一次,這三個人都跟隨,是因為情況可能更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