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她病死在床上都無人問津的時候,並不覺得意外,隻是死後的她,卻沒有徹底的離去,而是徘徊在自己屍體的身側,靜靜的看著那屍體逐漸的腐爛。
而當沐寰知曉自己的死訊趕過來的時候,隻是冷淡的吩咐著下人將她的屍體隨意的下葬了,是的,隨意,哪裏都行,唯獨不會是沐家祖墳。
這也就意味著,她哪怕是以沐書的名字入葬的,也終究沒有被沐家當做一家人,接納進自己的祖墳中。
她沐書,生來無人要,死時無人問,就連那個對自己展露過溫柔的樓風華,看著自己那破敗的屍體的時候,也自是感歎著,虧她生了和沐寰一樣的臉,心思卻是這般的惡毒。
惡毒?嗬嗬,她惡毒什麼,她出生是她的錯不成,她被沐寰帶出來是她的錯不成,他來找自己將自己當成沐寰對自己好是她的錯不成。
哪怕她死的這麼不堪入目的樣子,也都是她自己的錯不成。
她不明白,這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姐姐,一個是自己的喜歡的男子,是他們自顧自的找到了自己,將自己帶離了原本的生活。
到最後,也是他們自顧自的離開了,給了她希望,又親手破碎了她的希望。這兩個人,即使對著自己的屍體,不僅沒有半絲的愧疚,就連一絲憐憫都沒有。
多麼可笑,若是當初知道沐寰帶自己離開會是這般的結果,不如一直待在那個小院子中不出來,那裏雖小,可是沒有見識過外麵繁華的她,又怎麼會對這些不屬於她的東西,心生期待。
死亡的感覺不好受,而重病纏身即將死亡的感覺,也不好受,當沐書到來的時候,便是這樣一種體驗。
腦袋昏昏沉沉的,身體更是酸痛的厲害,眼睛睜不開,一睜眼就流淚水,肚子餓的胃仿佛都蜷縮在了一起,四肢乏力,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她這一次,是來到了沐書死亡的前一日,明日,在她的曆史中,就是她身死的那一日,也是那一日,她再一次的見到了時隔兩年終於肯來看看自己的沐寰。
十四歲的她被沐寰興高采烈的帶出了那個小院子,給了她一片彩色的世界,十六歲的她,躺在床上孤單的死去,而麵對自己的死亡,沐寰不曾在意。
“真的是,好時間。”嘴巴還能動,說出的話卻是沙啞的,沐書努力睜眼,任由眼中酸澀流淚,她看著那漂浮在自己頭頂上,渾身散發著白茫茫的光的小渣子說著。
“咳咳,宿主,別生氣嗎,來的時間點人家也是無法控製的,不過我可以讓宿主你好受一點的,真的,等我一會就好。”
宿主這身體,若是不及時治療又會死亡,可是這個地方是沒有人願意來的,她的那個養母,將她這邊的錢財搜刮一空之後,似乎忘記她這麼一個人了。
那白色的光融入她的身體之後,病症明顯的減輕了很多,手指動了動,身體的控製權重新回來了,沐書起身盤腿坐好,不多時,一股強大的氣勁從她的身體中爆發出來。
就在剛才那一刻,那跟隨她靈魂的力量,被她賦予了這個身體,也就是意味著,那個廢材的沐書,在她到來這一日新生了。
手指動了動,一股力量便激射出去,她的院子裏麵,一棵樹上的鳥兒忽然掉落下來抽搐幾下就死去了,下床,慢悠悠的走到那鳥兒的身邊,手掌一揮,鳥兒的羽毛便被扒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