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找個鏡子啊,他們快來了。”那麵古鏡發出了好聽的聲音。
“啊……我,我就去,你一定要等著我。”兩行清澈的淚從小龍的眼眶裏流淌出來,就像清冽的山澗。
但是,他看了到地上還躺著的三具屍體,他們身體裏流出來的血液已經融進了地板,那暗紅色如此醒目。
“穿過這片草原,翻過山,山坳裏就是了。”淩婭呼吸著渾濁的空氣,這裏是邊界的一處窪地,她和臧穀帶領一隊六人族人前往她的家鄉,希望能從那裏找到一些關於異者的線索。
原本他們的希望是那幾塊從山下挖出的古碑,可就在三年前,解讀古碑的學者一個接一個的離奇死亡。那些學者都像是陷入了幻境,他們盯著被封印的石碑發呆,直到眼角流出鮮血,最後爆體而亡。關於石碑上最後的秘密,再也無從知曉,沒人能讀懂上麵到底寫了什麼。
臧穀示意身後的人停下腳步,而他在前麵打探地形。
“我們勘探出來的這條路不太安全,這已經是第三次發現祝融族人的車轍印了。”臧穀走回來,看了看一直沉默的小隊,示意他們加強警戒,而他自己走到淩婭身邊,和她說話。
“嗯,希望我的家鄉能幸存在這滅世中。我們一族世代都守護著那片土地,到底守護著什麼,隻有世代的巫女才知道。”淩婭似乎又想起了往事,眼神中有說不出的落寞。但是臧穀卻在她的眼中看出了一絲渴望。人啊,心中的那一絲故鄉情結,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磨滅的吧。
臧穀點點頭,示意繼續前進。這時,族人的隊長利奧說:“那一方向有異常。”
臧穀和淩婭聞聲望去,那邊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冬天裏,地麵上的植被呈現出頹敗的枯黃色,遠處,高大的山體拔地而起,向南延伸,形成連片的山脈。而就在草原的某一處,一小塊凸起的方形地麵緩緩沉了下去。
“地下城邦嗎?”淩婭喃喃地說。
在大震蕩時期,祝融族人肆虐,大部分人被他們擄去做了奴隸,而剩餘的人,大部分逃進了共工要塞地區。還有少量的人沒有來得及逃,一部分隱匿在空城裏,成為那裏的流浪者;還有一部分人,他們從不懼怕祝融族人的鐵蹄,一直反抗。
但是,力量懸殊太大,最後,他們選擇了暫時的積蓄力量,在地底下開鑿出洞穴,建造城邦,吸引流浪者加入他們,成為反抗祝融族人的有生力量。他們會集結自己的部隊,騷擾祝融的軍事基地,掠奪物資,在祝融族人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又迅捷地消失,不留下一點線索,讓祝融族人無從下手,很是頭痛。到現在為止,隻有很少的地下城邦被消滅,所以這是很可觀的力量。
這些地下
城邦,有部分已經和共工要塞達成協議,願意成為人類的一支隱藏力量,與共工要塞互幫互助,在必要的時候會全力出動,給祝融以致命的偷襲;而另外一部分卻不這麼認為,他們願意保持中立,還有一些,拒絕與共工要塞合作,這些多是民風彪悍的少數異族組成,自古以來就以戰鬥種族自稱,他們要靠自己的力量返回家園。最後一部分,隱藏得很深,沒有被發現。
臧穀懂了淩婭的意思,但是他還有些猶豫:“婭姐,我覺得還是不要節外生枝,我們有任務在身。”
“是嗎?”淩婭望向山那邊,語氣隱隱有些傷感,“可是誰又能保證我的家鄉現在還幸存呢,你能保證嗎?”淩婭突然語氣轉高,一掃之前的陰鬱,“臧穀,不要忘了我們最終的目的——推翻祝融族人,奪回我們所有人,你,我,在這裏的所有人,全人類的家鄉,所以,我們要抓住每一分力量,如果我們能將這個地下城幫收為己用,那麼,推翻祝融不就多了一分希望!這不是比我那飄渺無望的家鄉要好很多嗎?”
“好吧!”臧穀右手用力搓著臉,思考了很久,然後微笑看著淩婭,“我懂了,婭姐。”隨後,她轉身對背著石板的格爾勒說:“給總部發消息,報告這裏的情況,請求指示。”
格爾勒是一個沉默的精靈族漢子,他點點頭,取下背上的石板,開始使用法術。
淩婭讚賞地看了臧穀一眼,她希望臧穀能取代他,成為領頭人,帶領他們走向希望,走向勝利。而他,霍冰,她死去的愛人啊,會在淩婭的心裏,默默地微笑看著她,無時無刻,直到他們再一次相聚,或許就在那遙遠的雲端。淩婭抬頭看向那布滿晚霞的天邊,多像一個肯定的笑容。淩婭不自覺的笑了,對著那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