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寧略顯尷尬,竟然自己往槍口上撞了!
“當然不是,我擔心你而已。”她趕緊扯開話題,“對了,今天要去看新辦公室。”
“辦公室?”陸燒不解。
“昨天你離開之後,D&M那邊說,為了這個項目單獨準備了一個辦公區,在朝陽區那邊,我們團隊的人都會過去,我已經定了時間,十點。”魯寧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表。
陸燒卻眸子輕轉:“不去。”
魯寧顧及:“這樣不好吧?”
“難道你忘了昨天他們在會議室裏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了?合作才剛剛開始就想處處壓著我們,我們可不能示弱了!否則,這半年裏有我們苦頭吃的。”
陸燒將全局看得比誰都透徹。
都說一山不容二虎,何況是她與蘇雲煙那般的關係!
對方不將自己置之死地是不會罷休的。
所以,她要棋先一步。
魯寧雖然年輕,可跟在陸燒身邊三年,或多或少也學到些圈子裏的黑黑白白,她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我們要一直耗著?”
陸燒笑了笑,將腳邊趴著的小九九又抱了起來,走到水吧處,一邊拿出牛奶往杯子裏倒,一邊說:“D&M設計部的初期稿早就已經出來了,現在正是需要我們配合做樣品的時候,如果我們一直耗著,樣品出不來,下一步就沒法走,他們就會幹著急,到時候自然就會先示弱了。”
“那萬一,他們終止合作呢?”
“你覺得會嗎?”
法國著名柯蘭爾刺繡坊的首席官,這個頭銜足以讓整個中國市場擠破頭腦的搶她。
D&M一旦放手,就等於失去了一塊主心骨!
把好不容易談成的合作就這樣放棄掉,從來不是企業家的風範!他們隻會迎刃困難,流血流汗的往前衝,而不是繞道而行!
魯寧恍然過來!
今日在陸燒身上又學了一招。
陸燒把倒出來的牛奶放在小九九麵前,母愛泛濫的看著它用舌頭一下下的舔著。
隨後,她出了一趟門。
6月末的天,清冷舒爽。
天下著蒙蒙小雨,微風掠過,斜飛如絲。
陸燒去花店裏買了一束花,打車去了墓園。
她撐著黑色的雨傘站在一處墓碑前,碑上貼著一張黑白照片。
逝者大概四十出頭的樣子!
即便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也掩蓋不住他多年遊走商場的叱吒氣勢。
他叫陸文南,陸燒的父親!
當年陸氏集團的董事長。
然而,隨著公司破產,陸文南入獄,陸燒也從豪門千金一夜落魄成了人人避而遠之的燙手山芋。
昔日風光不再,她嚐遍了所有的人情冷暖。
甚至在無數的唾罵聲和白眼之間苟延殘喘的忍受著。
那個時候,沒人會給她雪中送炭!
哪怕是一杯熱水!
她依稀記得自己最後一次去監獄探望父親的時候。
陸文南穿著藍白相間的囚衣,風采不再,胡子邋遢,眼神憔悴,他隔著麵前的玻璃窗在電話裏跟陸燒說:“小燒,爸爸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可公司欠了好幾億,已經有三個人跳樓了!現在能解決這一切的人,隻有你。”
是的,隻有她!
所以,當年隻有19歲的她,主動爬上了翟司然的床!
而不幸的是,一個月後,監獄打來電話,告訴她,父親在牢裏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