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燒離開酒店時,天下了起大雨,她的心情也莫名變得愈加煩躁起來。
她向酒店借了把傘,打了一輛車返回公寓。
回去的路上大雨下得更緊,雷聲大作,仿佛要把整個漆黑的天空辟出一道口子來才罷休。
她靠在後椅上,目光毫無焦距的落在車窗外,眼前的玻璃上細珠亂飛,劈裏啪啦似要撞破玻璃了一般。
司機在前麵開著車,回頭問了句:“小姐,去哪?”
接連喊了好幾遍。
陸燒這才回過神來:“什麼?”
司機說:“小姐,你還沒說去哪呢?我已經在這條街轉了快兩圈了。”
“哦,不好意思。”陸燒非常抱歉道,趕緊報了小區的位置。
四十幾分鍾後,車子把她送回了公寓,她付錢下了車,卻忘記自己從酒店借了傘,直接淋著雨走到了門口。
渾身都打濕了!
她趕緊上樓放水洗澡,整個人泡在浴缸裏,熱水附著在身上每一個張開的細胞裏,將她心裏的煩躁掃去一半。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起蘇雲煙穿著那件寬大的浴袍在翟司然的房間裏,她就覺得惡心,還覺得很不舒服,而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難受。
憤怒?
不,自己為什麼要憤怒?
翟司然與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他的私生活也好,亦或是未來也好都跟自己毫無幹係!
一想到這,她奮力的甩了甩頭,將整個人悶進了浴缸中。
溫水浸泡著全身,猶如羽毛輕拂在肌膚上的每一寸,非常舒適!
可她緊閉著眼睛持久也沒有從水中冒出頭,窒息感一點一點漫上腦門,那種被人掐住脖子的感覺又來了。
可她完全沒有要坐起來的意思,甚至希望自己就此失去知覺,從此陷入黑暗裏。
這種可怕的“下意識求死”的心態折磨了她很多年,也正是她一直在看心理醫生的主要原因!
當死亡的氣息縈繞而來時,一陣手機鈴聲將她麻木的神經喚醒了。
“鈴鈴鈴……”
她猛然睜開眼,身子從浴缸裏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浴室裏白霧氤氳,水也全都漫了出去,滴滴答答的往外冒。
放在浴缸旁邊的手機仍在不停的作響。
她緩過神來,將水關掉,扯了塊毛巾擦幹手才將手機拿了過來。
是魯寧打來的電話!
她盡量撫平語氣,接下道:“什麼事?”
魯寧道:“陸總,你列的那些工藝材料差不多都備齊了,但是有些米珠不全,采購部門要去采購,但是目前貨源有好幾家,想問一下你的意見。”
陸燒淡淡道:“用日本珠!”
“我也是這麼想的,畢竟日本珠的大小比較均勻,而且孔徑大,顏色也非常豐富,多種選擇。”
“嗯。”
“那那些歐洲的貨呢?”
陸燒想了想,交代:“你幫我買明天最早的航班去巴黎,我親自過去談。”
魯寧詫異:“這麼著急?”
“正好趁著周末過去。”
“哦,好的,那我馬上安排。”魯寧又問,“需不需要我跟你一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