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寓門口,司機下車為陸燒打開車門,又轉身從副駕駛的位置取出一份打包好的餐食遞給她。
陸燒:“這……?”
梁啟之坐在車內,解釋:“你剛才沒吃多少,我就讓人給你打包了一份,東西不多,但是晚上如果餓了你就自己熱一下。”
他總是那麼細心,無微不至。
陸燒接過餐盒,說:“那我先進去了,你路上小心。”
“有什麼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我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
“好。”
“早點休息。”
“你也是。”
陸燒轉身進屋,梁啟之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直到她進去。
司機上車後用法語問道:“先生,要不要走了?”
“再等等。”
他看公寓裏的燈並沒有打開,心裏仍然不放心。
而這是陸燒一直沒有改掉的習慣,她不喜歡晚上進屋開燈,隻是開了客廳裏一盞不算亮的落地燈。
微光籠罩,她才發現自己的公寓竟然收拾得幹幹淨淨,原先罩在家具上的那些白布也都被扯了下來,每個角落裏幾乎一塵不染,還多了很多溫暖的裝飾品,茶幾上也放著已經洗好的各種水果。
她走到開放式的廚房裏,打開冰箱一看,裏麵也都被塞得滿滿當當。
有水、水果、營養品之類的應有盡有。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梁啟之安排的,將手中的餐盒放下,走到窗戶前往外一看,發現梁啟之的車還停在外麵。
他想確定自己是否已經安全進屋?
所以,她將客廳裏的大燈開了。
果然,看到屋中開了燈之後,梁啟之才吩咐司機離開。
車子駛離,陸燒仍站在窗前看著,眼眶微微泛紅,對於梁啟之對自己的一切關心非常感動,心裏冰冷的那個位置也一次次被點燃。
讓她對這個世界的冷漠多了一份麵對的勇氣。
隨後,她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了梁啟之——謝謝。
收到的回複是——早點休息,晚安。
她握著手機將自己卷縮在了沙發上,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仿佛想起了四年前自己初次遇到梁啟之的那個時候。
那天,天下著大雨,航班延誤了將近一個小時。
她帶著滿身的疲倦和傷痕終於登上了飛往巴黎的航班。
梁啟之是最後一個登機的,他並沒有選擇頭等艙,而是選擇了經濟艙,由人推著輪椅坐到了陸燒的旁邊,陸燒則坐在靠窗的位置,至始至終也沒有扭頭看他一眼,目光久久落在窗外,不停的掉眼淚,卻強忍著哭聲。
直到一張紙巾突然遞到自己麵前。
她才微微側過目光順著那張紙巾看向身邊的人。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梁啟之。
他像個大哥哥那樣帶著溫和親切的笑,看著她的眼神中沒有同情和心疼,更沒有施舍,像是淬著一縷陽光在鼓勵著她
勇敢麵對現狀。
“謝謝。”
她接過紙巾。
梁啟之沒有說話,默默將目光收回,靜靜的坐在她旁邊,然後讓空姐準備了一杯熱水給她。
而陸燒以為自己與他隻是一張紙巾和一杯熱水的緣分,從此便會形同陌路,卻不想下了飛機後,當她一臉茫然的站在機場外時,她再次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