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煙帶著不甘心和怒火離開了醫院。
翟司然守在翟老先生的病房外,一步也不敢離開。
生怕再出什麼意外。
周安也一直陪著他,安慰道:“翟總,醫生說老爺子已經沒事了,你別擔心。”
“公司那邊怎麼樣?”
“都按照你的吩咐,已經封鎖了消息,暫時沒人知道。”
“嗯。”
翟家的老管家過來說:“少爺,要不你先回公司吧,這邊我來守著,老爺子醒過來我就通知你。”
翟司然透過重症病房的玻璃看著此時還戴著氧氣罩的爺爺,搖搖頭說:“不用,我留在這裏就好,公司的事會有人處理。”
“少爺還是很關心老爺子的。”
“就算當年他有錯,但不管怎麼樣,他都是我爺爺。”
老管家歎氣:“其實老爺子對於當年的事情一直都很內疚,每次我都看到老爺子拿著先生和夫人的照片在書房裏默默的流淚。”
翟司然失去自己父母,翟老爺子也等於是失去了自己的兒子和兒媳。
白發人送黑發人,那種痛,何嚐不是鑽心那般?
他眉心緊緊的攏著,看著那個平時威嚴此時卻白發蒼蒼躺在裏麵的爺爺,心裏所有的恨意都沒了。
隻希望上天能給自己一次機會,好好孝敬爺爺。
……
陸燒知道翟老先生入院後就一直擔心。
魯寧看出了她的心思,進來送文件的時候,順便問道:“陸總,你怎麼出去一趟回來,好像心事重重?發生什麼事了嗎?”
現在D&M一切都回歸正常。
按理說,不應該是為工作上的事發愁啊?
陸燒清楚翟老先生入院的事不能對外透露,便說:“我沒事。”
“你總是說自己沒事。”
“是真的沒事。”她笑了笑。
“那你要是有什麼事就跟我說。”
“嗯,你去忙吧。”
“好。”
魯寧出去後,陸燒給翟司然發了一條短信。
——翟老先生現在怎麼樣?
翟司然很快給她回了一條——已經沒事了。
——那你呢?
——我希望你在身邊。
簡短的一句話,卻透出了翟司然此時的無助。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晚上的時候,翟老先生從重症病房推了出來,送到了VIP病房,情況也得到了控製,預計明天就能醒來。
他坐在病床邊,看著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很久的爺爺。
一向驕傲自負的他,此刻也忍不住紅了眼。
他握住翟老先生那張滿是皺紋的手,隻覺得自己掌心都在顫。
“爺爺,對不起。”
說出了一直藏在心底的三個字。
如果可以,他一定不會恨爺爺。
希望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在病房又待了很久才出去,而推開門,就看到了陸燒。
她剛從電梯裏出來,手裏還提著一個袋子。
當看到她的那一刻,翟司然的眼淚便掉了下來,朝著她奔了過來,將她緊緊抱進懷中,俯下頭,深深的邁進她瘦小的肩頭。
仿佛自己是個大冰窖,終於得到了溫暖。
陸燒也緊緊的抱著他,輕輕的撫著他的後背。
不知道抱了多久,翟司然才肯鬆開她。
陸燒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淚,捧著他的臉,深深的凝望著他。
什麼話也沒說。
翟司然問:“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不是你說的,希望我在你身邊嗎?所以就過來了。”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了?”
陸燒將手裏的袋子往上一提。
“什麼?”
翟司然往裏一看,都是吃的。
陸燒說:“我猜你一定還沒吃飯。”
“真貼心。”翟司然又歎氣說,“可是我真吃不下。”
“多少也要吃一點,身體最重要。”
“好吧。”翟司然拿過袋子,牽上她的手,“先陪我下去走走。”
“那翟老先生呢?”
“有人看著,放心吧。”
兩人手牽手下了樓,到醫院的花園走了走。
雖然是晚上,但是有很多病人和家屬都還在花園裏散步,或者坐在涼亭裏說話,四周的燈光一盞盞的亮著,鋪灑在綠地上、鵝卵石上,非常幽靜閑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