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闕吸了口涼氣,那一刻,他動搖了,他害怕了,即使剜了眼,割了鼻他都不怕,可若真的變成了人彘,他也就沒有然後了。
這些個不知深淺的怪物,手段防不勝防,老奸巨猾,看來後天的事不好辦啊!這老家夥,沒辦法鉗製,隻怕一切算計皆是枉然,付諸東流。
雖心有不甘,可這世界,說到底還是看拳頭,些許伎倆隻能逞一時之能,卻不是長久之計。晃了晃頭,把小心思徹底收斂了起來,不知喪子之痛,能否讓這打盹的老虎癲狂成狗,亂咬人。
拖身宜早不宜遲。
眨眼間,聯盟已然初見規模,人鬧水響,有理有據,利害關係一擺,不怕他不認。可唯一的麻煩卻是明王,說到底還是看實力,城外的礦脈和靈園歸屬便可知勢力的天差地別。不過一想到京城裏鬧的一出好戲,司徒家可長了臉,現如今一呼百應,走在街上,盛氣淩人,誰見了都要繞路而行,投奔跟隨的門客如過江之鯽,任挑任選。
柳飛雄故作笑容,看著身側的同父異母的兄弟,貌合神離,兩人可是家主的繼承人,如今還未分出勝負,不過此時槍口一致對外,遂表麵上和顏悅色,心底的殺意早已沸騰,嗬嗬道:“二弟,你那邊情況如何?”
“大哥真是好本事,若不是有了你那投名狀,恐怕我下麵這些宵小之輩還不知要鬧騰多久?此次多謝大哥,給了我這個揚名立萬的機會。”柳飛鷹起身謝道,看起來坦坦蕩蕩,實則心中想什麼誰也不知。
柳飛雄滿麵紅光,豪氣道:“二弟哪裏話,我們乃是親兄弟,此次幫你露臉,闖出些名氣也是應該的,還有一奠定乾坤的事,也得勞煩你去一趟。”
“哦?什麼事?”
柳飛雄臉上喜色不增一絲,也不減一絲,天生一副演員臉,道:“我們這些時日做的功課隻差一個導火索,你也知道,光靠區區芝麻綠豆點小事,那個沒有啥後台的寧闕被抓之事做文章,有點小題大做,根本無法鉗製王府,更不可能壓王府一籌。所以我們要把事情擴大,從恃強淩弱演變成人命官司,死上一些棄子,方才能借題發揮。”
柳飛鷹一琢磨,眉頭皺得越來越緊,這件事看起來有些玄妙啊!死人倒是不打緊,萬一因自己而死,被自己害死,豈不是得罪了人?萬一是大哥設下的圈套,引君入甕,連他也連帶著一起除了……。
“大哥,我有一事不明,此事為何要我前去?”
柳飛雄也不惱怒,挑了挑雙眉,鄙夷的笑出了聲,“二弟是怕了?
此計與我無關,乃是趙閔謙設下的,你若不肯屈尊前往,也隻有我去一趟了。我都還沒說是什麼計策,你就防備著我,真令人齒寒。”
“大哥,小弟可不是此意,是小弟孟浪了,請大哥繼續往下說。”
“算了,此事還是讓我手下去辦好了。你回去好好練功吧!”
柳飛鷹摸不準他到底是故作姿態還是真不打算讓他幹。家裏的大小事宜皆是大哥出麵,而且辦得有聲有色,父親和一眾長老極為信任。
而自己卻是初出茅廬,無權無勢,雖掛著家主之子的名號,可要錢沒錢,要人沒人,家裏大部分人都向柳飛雄靠攏。若是形勢沒什麼大的波瀾,恐家主之位必然花落他家。
“大哥此話是何故?小弟已然認錯,莫不是還要小弟求大哥給個機會?”柳飛鷹也隻能莾著頭,往裏鑽了,必須得拿出點成績來,否則一輩子也要被大哥壓一頭,說什麼也不甘願。
柳飛雄看著柳飛鷹態度如此堅決,也隻能歎口氣,“既然二弟求功心切,大哥若不能圓你這個夢,心中過意不去,你放心,棄子早已選好。”
“今日,世子必然去戲園子一遊,世子偏愛翡翠胭脂已是盡人皆知的事。而柳趙兩家,需得演場戲,眾目睽睽之下,強行搶奪翡翠胭脂,恰好讓世子看到。隨後引動下方那些看客,嘲笑世子,激怒於他,讓他不得不動手,一旦動了手,那就好辦了,我們這幾日不是抓了些兩麵三刀的人嗎?想要左右逢源,哼,也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正好可以栽贓嫁禍,給王府留下幾筆血債。”柳飛雄將大致事宜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