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闕眯了眯眼,悶著頭,咚咚咚的踏在不知名的金屬上,好似鳴金之石,鍾鼓擂錘,衝動的踏向前去,隨著身子的靠近,好似一股灼熱沸騰的開水潑麵,冒出濃濃白煙,嫋嫋飛煙,有些發紅的麵色陡然滾燙如燒紅的炭。
一步踏入火焰中,烈焰虛無縹緲,古怪至極,按理說這火來的蹊蹺,可不管怎麼說都是烈焰焚身,全身衣衫觸火即焚,可與自己所預料的有些不著邊際。火焰確實凶猛異常,自己一入其內,好似火焰中添材加油,烈焰附骨其上,灼熱蔓延至全身筋骨皮肉,一股股熱氣從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湧入,自己好似蒸饅頭般,被煮得暈頭轉向,口吐一股股赤色的水汽。
這一刻,寧闕渾身雖然沒有燒成積灰,可那股熾熱卻把自己烘烤得如同一隻油燜大蝦般,徹頭徹尾的就是一個醉酒漢,東搖西晃。
本欲大步流星的往前狼奔虎襲而去,可有一股無形的阻力從腳底竄出,也不知何時,地麵上那一灘黑色的液體好似長了密密麻麻的小腿般,朝腳跟湧去,蔓延到腳上,雙腳浸泡在黑色液體內,連個大氣都沒喘出,剛想抬腳,一股又酸又麻的滋味從腳底板直灌五髒六腑,衝上頭冠,好似軟柿子般的打顫,強忍著酸麻燙痛的五味雜糧之感,蹣跚學步,沒走兩步,踉蹌的跪伏在地,抬不起腳,更抬不起頭。
一股股昏昏沉沉的睡意襲來,忽的一稟,五髒內的五行功法好似五條醒目的巨龍,灌入四肢百骸,滾滾怒焰奔湧而出,可全身毛孔被四麵八方的炙熱之氣堵得滴水不漏,憋著的悶熱之氣無處安放,隻能在體內四處逃竄,一股股赤紅的熱流所過之處,大量白氣直接沁濕汗衫,好似剛浸了水籠。
忽的悶哼一聲,繃緊的神經一鬆,噗通一聲,額頭磕在地上,終於緩過神來,剛在自己不僅渾身似火燒,就連頭腦都燒昏了,沒了知覺,懵懵懂懂。
無處宣泄的熱氣在體內亂竄,攪得不得安寧,更難受的是,周圍的火焰似往毛孔內湧動,灼熱的火氣越來越盛,黑色的不知名液體好似一隻隻水蛭,爬遍全身上下,在黑色液體下,那股灼熱火氣又加重了不少。
寧闕重重的咬了一下舌尖,隨著那股鑽心刺骨的疼痛傳至神經,胳膊肘重重的撐在地上,發出鏗鏘之聲,也不知從哪湧上來的精神,運轉《深海魚龍變》,一股股激蕩的水流散播至周身穴竅,終將忍無可忍的狂熱削減了幾絲,可熱浪實在太猛,腎髒內的水靈氣漩渦在那股全身心的灼熱壓製下,竟然起不了大的作用。
又過幾息,發麻發軟的雙腿雙手往前撐著走,越往內走,火熱之氣好似霧霾般,藏在心間,越演越濃,本來隻
是赤焰的火光,到最後竟然化作一顆顆炙熱的火球,經脈血管竟發出不可抑製的顫抖,皮肉不知不覺中幹枯焦黑,整個人的皮肉出現大麵積的枯萎靡靡,皺紋如同溝壑般,在全身形成一道道波紋,深淺不一。
心中思慮著,未曾料到一來這執法峰,就遇到如此危機,荊棘火海,一是懲罰,二是考驗,膽敢觸犯太戮殿的規矩,先不管三七二十,嚐嚐這撕心裂肺之苦。不過如此磨難,卻磨滅不了他的雄心壯誌,磨滅不了他的意誌。赤焰焚身焚心,灼灼其華,黑液宛若毒藥,一絲絲吞噬寧闕的氣力,麻痹心神。
“啊!”寧闕一聲長嘯終從口中吐納而出,聲震九霄,好似噴火龍般,從口中噴出一條長達三丈的熱氣,熱氣極為狂暴,化作一條長長的火線,瞬間點燃前方一搖擺的銀鈴,銀鈴如同斷線的風箏,化作黑不溜秋的炭頭。
赤焰一出,渾身的灼熱之氣好似有了傾泄口,稍仰著麵,連續噴了三口長長的火熱氣焰,屋簷的棱角瞬間焦黑一片,紅色的瓦礫化作飛灰。可下一刻,周圍燃燒的烈焰竟然好似長了腳似的,齊齊湧向周身,瞬間化作一塊赤焰布條,遮掩口鼻,大量的無形赤焰又將周身的火熱之氣堵得絲毫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