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一度失控,傅家之人,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大勢之下,平日裏的耀威揚威一遭散,毫無底氣,一味抵抗,不敢還手。
傅清妍嗔怒,叱聲道:“都給我住手,如此哄鬧,成何體統,寧闕,自我與有為成婚以來,傅寧便是一家親,你如今言語挑唆,製造內部矛盾,又當麵頂撞家主,意欲何為?莫不是想聚眾造反?”
其餘人也紛紛停手,這屎尿盆子可不敢接,自古以來,但凡談及造反,便不是好兆頭。
寧闕毫不退讓,上前一步,“姨娘可真會說笑,傅寧既然一家親,那我怎麼發覺傅家穿著要比寧家人光鮮?亦或是隻準傅家吃香喝辣,寧家卻是收拾那殘羹冷炙?”
如此明目張膽的厥詞,引起了眾怒,紛紛鬧騰,即使寧有道都壓不下,平日裏,這些傅家子弟作威作福,騎在寧家頭上,其中若沒他的暗允,如何能成。
可恰恰相反,寧有道不怒反笑,“闕兒可真長大了,跟有為是一模一樣,喜歡煽動人心,巧舌如簧,這衣著看似光鮮,不過是傅家喜歡裝點而已,闕兒又何必揭人短呢?莫不是平日裏省吃儉用,置辦件像樣的衣裳也有罪?”
短暫的沉默,大夥心知肚明,這傅家人,來了寧家,可是拿兩份工錢,當然比他們過得好,可這工錢恰恰是私下交易,沒擺在明麵上,苦無證據,反倒會引起對方的嘲笑。
寧闕也懶得多說,雙方太極推手來了一波又一波。寧闕慷慨解囊卻在無形中為自己奠定了勝局,壓得對方啞口無言,處處掣肘,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不過,經此一役,寧闕在眾人心目中無形高了一節,即使沒掌握家族的實權,可也算有了無形的名望,雖算不上眾望所歸,可最起碼大夥都念著這一酒之恩,又或是與傅清妍寧有道分庭抗禮的膽識。
月上柳梢頭,臨近初冬,天氣微寒,空氣又濕,導致這夜晚有股蕭瑟的冰寒之氣。
小院內,燈火通明,幾人圍坐,討論著接下來的路。
不過屋內偶爾傳來重咳之聲,令幾人有些壓抑。
陳亦靈眯著眼,本就是獨當一麵的一寨之主,自然知道目前最大的麻煩,無高手坐鎮,那獨孤滄貌合神離,即使正襟危坐,可始終不發一言,也不知在琢磨什麼,時冷時熱,令眾人心中隔閡越來越深。
寧闕輕笑,目前廠房也該停一停了,“獨孤前輩,還希望你親自去傳話,我等實力有限,容易落下痕跡,免得到時出了亂子。”
獨孤滄神色微冷,這幾人很明顯,排斥自己,半天不吭聲,恐有所顧忌。
“本座去去便回。”
寧闕點點頭,躬身相送。
陳亦靈低沉道:“門主,此人還當敬而遠之,其心不純,在花穹院時,門主有難,卻袖手旁觀,怕不是善類。”
“陳大哥,此事暫且擱置,就目前而言,我們最缺的是獨當一麵的高手,光靠馬前輩,獨木難支,外麵覬覦之人太多,沒有相應的實力,寸步難行。”
馬溫嗯了一聲,想著與自己出來的馬四娘和丁仁濟等幾人,早便散出去,在各個酒樓店鋪中廣布眼線,竊聽風雲,收集各種情報。就目前而言,遠遠不夠,搭進去了不少錢財,卻沒什麼大的效果,每日皆是一些零碎的事情,無關痛癢。
“少爺說得沒錯,我是日落西山,有心無力,若換作風平浪靜的時候,我還能威懾一方,可如今遍地高手,層出不窮,我等若是沒了頂梁柱,蓋世無雙之人,隻怕處處受製於人。”馬溫聲音中多了幾分蒼涼,心有戚戚。
“馬老,不用沮喪,高手,我已想到一個,不過還得書信一封,至於成與不成,得看天意。”
又交談了一番,直至睡意來襲,才散了場,寧闕也是多了個心眼,特地將這個旮旯處,擴了三四圈,做了不少廂房,不然今夜眾人隻怕要借宿旁家。
徐良心事重重,又苦於實力懸殊,幫不上忙,隻能在旁耐心的聽著,想起徐瑩,始終是一塊好不了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