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宮。
一根根白色的琉璃玉柱拔地而起,表麵雕刻著一條蜿蜒盤旋活靈活現的冰晶玉龍,宮殿外圍的地麵十分平整,上麵鐫刻著難以想象的繁複而又詭秘的梵文。
幾人沒走出幾步,寧闕頓然一凝,其他人也紛紛頓足,臉麵僵硬,“怎麼回事?靈氣有懈怠滯留,經脈運行不暢?”
姬雪看著投過來的目光,輕笑道:“剛才便說過了,此處地麵下深埋著海量的防腐粉,另外其中添加的大量封人靈氣的絕靈粉,外加這周天化靈陣,鎮壓封鎖周天靈氣,便是靈師高手,在其中不過是一凡人爾。”
寧闕一愣,隨著麵色大喜,靈氣盡失,豈不是說他優勢大增?
姬雪仿佛早便預料到寧闕臭嘚瑟,不由頓了幾息,等他緩過來才輕笑道:“你筋骨鬆散,光有一身戾氣和氣力,有其形而無其神,不過是幼兒舉長矛,威力雖猛,卻傷不到人,更何況此地乃養屍之地,銀骨銅身的屍體估摸培育了不少,你一個人根本無能為力,還是老老實實呆著。”
寧闕老實了不少,心中越發篤定,此女身份貴不可言,否則也不會對此地知之甚詳。
龐熔勳大大咧咧的道:“哼,我們還怕一堆死人?養屍之術我又不是沒見識過,區區小道爾,不值一提,就算我沒了靈氣,對付區區幾具不成氣候的屍體,小菜一碟。”
姬雪並未反駁,笑笑不說話,朝著正殿而去,麵色凝若冰霜,神色鄭重莊嚴,每一步腳印,皆是井然有序,繞過側殿,視野廣闊,前方赫然人影攢動,竟是千軍萬馬。
寧闕愣神間,不少人舉目看來,錯雜的人影,勢力摻雜,各自抱團,不過或多或少都帶著傷勢,雖不重,隻是些許皮肉傷,可也算驚天秘聞了。
如此大的場麵,高階如狗,滿地走。
可依舊在此處受到了阻截,越不得雷池一步,更古怪的是,空前絕大的場麵顯得異常靜默,令人費解。
寧闕幾人不慌不忙,擋在姬雪身前,心緒不寧。此地人多眼雜,萬一此女身份暴露破綻,引人懷疑,可能成為眾矢之的。
不過俗話說得好,怕什麼來什麼。
人群中站出幾人,徑直而來,也不問青紅皂白,見麵就上,幾個皮肉鬆垮的老者走了過來,目中燃火,仇光四溢,“白發魔女,你妄造殺戮,天下共棄之,今日讓你在此地受首,也算為民除害。”
寧闕雙目似刀,冷冷的盯著那躋身上來的幾人,“想不到司徒家是群藏頭露尾的卑鄙小人,背後亂嚼舌頭,強搶寶物還冠冕堂皇,真是恬不知恥。”
兀的,為首之人眼中含煞,“寧少爺,你雖貴
為寧家嫡係之子,飯可亂吃,話卻不可亂說,可別捕風捉影,欲蓋彌彰,明明是白發魔女嗜殺如命,你卻公然維護,強自出頭,還將責任推到我等頭上,外麵瘋傳寧少爺桃花不斷,果真不假。”
姬雪皺眉不語,深深凝視著周圍,根本不理睬眾人異樣的目光,卻人人山人海所阻隔,查詢無果,隻得暫且擱置一旁,將目光放到十幾丈高的宮殿。
寧闕隻是冷哼一聲,眯眼看向遠方,劍魁星已然昂首挺立,負手而立。
金火散人則是在那蜷曲著身子,一個勁的嬉皮笑臉,龐熔勳腳步頗快,跑到跟前。
猴臉麵具人則是盤膝坐地,單手撐著下巴,看不到其表情。
至於六千兵甲,稍顯狼狽,人數明顯少了些許,或多或少都帶著傷勢,而宮殿正門口,擺布著大量的屍體,死狀淒慘,不少殘肢斷臂,四分五裂,竟是被硬生生扳斷折損,血泊橫流。
嶽皇妃目光一如既往,寒光湛湛,蒙上了一層麵巾,看著大門敞開,內裏翻湧不息的刺鼻氣味,洪水猛獸般的非人氣息湧出,令人心寒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