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一切的寧闕,頭也不回,徑直趕往清靈縣,狼奔虎襲,快若驚鴻。
至於燕霞寨,必然陷入驚天動地的震蕩之中。
堂堂少主,死在家裏,賊人卻是逍遙法外,無論是誰,傳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連個賊人的毛發都沒尋到,淪為笑柄。
果然,還沒奔出五裏遠,便聽聞一聲震天怒吼,一道金龍長灌九天,風雲變色。
寧闕腳下更快了,心中隱隱有些快感,燕霞寨、雲羅寨,都已然得到強有力的報複,可惜罪魁禍首的傅家仍是逍遙法外。
忽而一道白光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小鳳玉腕上帶著一條斑斕的水晶手鏈,會不會與此相關?
腳下步子更快,在叢林中選了一頭花斑豹,靠著一身的血煞凶氣,不過半柱香便馴得服服帖帖,直逼清靈縣。
站在城門下,隱隱有一股黑雲壓城的氣勢滾滾咆哮,洶湧澎湃,汗毛乍起,看也不看,轉身而逃。
“好機警的小子”。遠處傳來一聲低喝,好似旱地驚雷,炸響轟隆。
寧闕頭皮發麻,舍棄花斑豹,竄入枝杈奇多處,待到厚積如山的落葉處,化作一條遊魚鑽入其內,隨後石沉大海,半點聲響都沒有。
不過一溜煙的工夫,黑猿火猴落在落葉堆,赤紅如燒紅的鐵烙般的臉,青筋暴顯,兩條鼻息如氣龍般湧出。
一腳蹬在地麵,石破天驚,地動山搖,樹枝震顫,天旋地轉,落葉如灑落的花瓣,漫天飛舞,簌簌飄落,卻不見人影。
寧闕伏在地麵,隨著地麵蠕動而起起伏伏,渾身氣息不露一絲破綻,半截身子伏在泥土內,眯著眼睛,打量著視野中的鐵塔漢子。
狂怒不止,數十息後,晃動的地麵終於停了下來。黑猿火猴一拳反打在手臂粗細的樹枝上,哢嚓而斷,一束火焰分化兩條火線,不消盞茶工夫,火焰蔓延到落葉上,烈火暴漲數倍,朝著四麵八方鋪卷而出。
寧闕暗道不妙,想不到此人會來此招。自己收斂氣息的能力可是厲害得緊,借助泥土落葉的隱藏更是天衣無縫,卻不想他來了一招火燒連營。
若是不動,隻怕被燒成齏粉,可一動,自身暴露,在想躲避距離不過百米開外的黑猿火猴,卻是不小的困難。
濃煙彌漫,四處飄散。
“怎麼辦?”寧闕口中暗道不妙。
黑猿火猴更是麵粗心細,雙目睜如銅鈴,根本不相信對方會無翼而飛,必定借著淤泥和落葉掩護身形。
苦思不得其法的寧闕越來越焦急。
二十米……
十米……
五米……
四米……
寧闕再也忍受不住,雙手
把手邊的落葉捏成齏粉,雙目猩紅,麵目筋肉如跳蚤閃動不止。
三米……
兩米……
一股灼熱的火浪撲來,寧闕全身陡然如彈簧般繃緊,正欲起身。
一米……
胸腹底下突然一軟,整個人陷入底下,泥土緩緩覆蓋己身。
“嗯?”寧闕麵皮一挑,無聲無息,地麵如泥潭深陷,容納自身,雙手往下一探,入手枝藤交錯,不斷的蠕動翻騰,自己則不斷往下,好似一個挖掘機在挖掘土壤。
火焰鋪卷,一柱香,兩柱香,三柱香……
也不知過了多久,眼底盡是燒焦的黑炭,微風一吹,黑灰漫天。
寧闕若有所思,坐起了身,扭頭看向肩頭的老杆子,果然活蹦亂跳,慶幸不已。
若真與這高階正麵交鋒,寧闕沒有半點勝算,連逃的機會都不大,性命難保。
一夜很快過去,寧闕終是放下心來,躍出泥土,吐出滿口的淤泥,賊笑道:“杆老爹,這次多虧了你,否則我隻怕性命難保。”
老杆子傲然一笑,“你這小家夥,就知道惹是生非,不好好修煉個百八十年,一出山便是名揚天下,鎮壓一方,像你這般如猴子般東竄西竄,一個弄不好,命喪黃泉,豈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