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困住白界的人,那麼剩下的也就是魔君無邪和那個來路不明的青翎了。會是專門為了困住他們兩個人,才造出這個陣法嗎?又或者,隻是為了困住他們當中的某一人?
我看看身邊紅發飄揚的魔君,再想想一身正氣的青翎,心裏的天平不知不覺就向青翎傾斜過去,嗯,一定是為了困住這邪惡的魔王,才特意造的陣法!我的青翎人那麼好,他一定是誤打誤撞才跑到這裏來的!
而魔君此刻並沒有注意我的心思,而是拉著我開始往山下走,說是要尋找陣眼所在。
我們一路下山,隻見路上古木參天,暮色沉沉,那些枯萎了的樹幹和深青色的濃霧遮去了整個天空,把人的心情也熏得有些陰沉了。
無邪一邊走,一邊抬眼四望,似乎在樹木上尋找著什麼標記。有時候,若找到一個奇怪的深紅色印跡,他就會露出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並朝我得意地顯擺:“瞧,這就是我上次來時留下的標記。”然後便會走過去,抬手撫摸那標記一會兒,好像在撫摸舊情人的臉頰一般,還輕輕喟歎,哎,三百多年過去了呀;有時候,他也會隨手在我們經過的路途中,在枯萎的樹杆上留下新的標記。
我問他:“你不是說要我用心去感受這個世界嗎?怎麼這麼快就要下山了?”
他回答:“這山上陷阱很多,天快黑了,我想先帶你走到山下安全地帶再說。這個世界我曾經來過,已經用心感受過一遍了,所以眼下這段路我很熟,就不勞煩你費心了。”
原來是這樣。既然他已經排除過這一帶的危險,我也樂得享受其成。
跟著他漫步往下走,天色越來越黑,四周的景物一直沒什麼改變,無非就是些死掉的枯木、幹掉的河床而已。有時候,我們也會遇到一堆堆白骨,甚至還有死掉不久的腐爛的皮肉。無邪告訴我,那是前一撥企圖闖出白界的人留下來的。
“少棣他們還真是不死心呀,派了這麼多人來闖陣。不過可惜,本尊都出不去的地方,哪裏是他們能破解的?”
無邪總是這樣感歎。
“這個地方這樣荒蕪,偌大的山林連鳥叫都沒有,看來這裏除了咱們兩個,並沒別的活物了!”我說道:“既然這樣,我們還需要這麼仔細嗎?直接幻出真身,一口氣跑下山不就得了!”
說實話,跟著他這麼走路我很累。要知道,自從洗魂之後,我的身體變得特別差,我可不想一步一個腳印走到山腳下。
無邪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我的提議,而這時,山林一側突然有一陣幽怨的哭泣聲傳來,把我們兩個都驚了一驚。
女人的哭聲,在這將黑未黑的山林深處傳來,聽起來格外詭異陰森。
我吃了一驚,看向無邪:“你不是說這裏沒有活人麼?”
無邪聳了聳肩膀:“貌似這話是你自己說的吧?”
我不置可否:“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去看看是什麼人?”
無邪點頭:“當然要去看了!本尊上次這個地方,可是一個活人都沒見到!”
他歡欣雀躍,我隻好跟著他一同尋找那哭聲的源頭。
往山下又快走幾步,來到了一條大路旁,路邊有一座簡易的亭子,大概是山中修來為獵戶們歇腳用的。若這是在普通人間,在此處見到農婦並不出奇,但此時天色已晚,那倚柱哭泣的女子又生得十分嬌柔美貌,所以我不由得心生幾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