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書房裏，老薛拿出一套衣服遞給了傅之行。
這是一套警服。
“這是…。。”
“這是你大哥以前的工作服。”老薛看著他手上的衣服，目光有些恍惚，又帶著極致的悲傷與痛苦，他眼圈微微發紅，輕聲道：“這是寧川成為警察之後的第一套警服，他很寶貴，可惜，他也就隻在第一天入職的時候穿過一次，之後，就再沒穿過。”
“因為，入職後的第二天，他就被上級領導派去做了臥底。”
“他曾和我說過，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再穿一次警服，隻可惜，老天還是殘忍的剝奪了他的這個機會。”
“他的警服我一直幫他收著，現在，交給你們了。”
傅之行默默將衣服抱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他臉上的表情有著隱忍的悲傷，手臂僵直，手背青筋暴突，言歡見了很是不忍，她走過去，默默牽上了他，傅之行僵直的身體總算放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然後將衣服交到了傅小寶的手上。
“這是你爸爸的遺物，你要好好保管。”
傅小寶接了過來，緊緊抱在了懷裏。
“我知道你們這次來是為了什麼。”老薛先坐了下來，然後從自己的褲帶裏掏出了一根煙來。
“別抽了，對身體不好。”言歡上前勸他。
“沒事，我身體很好的。”老薛自顧自己點燃了香煙，然後大大的吸了一口。
“平時我煙癮也不大的，基本上已經不吸了，但隻要一想起寧川，我就會犯煙癮，因為如果不吸…。”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這裏就太疼了，我受不了。”
“老薛…。”傅之行坐到他身邊，在煙霧繚繞中看向他的臉：“你之前是不是去監獄裏找過陳意。”
老薛又吸了一口煙：“是啊，我去找過她。”
“那知不知道，她已經死了？”
老薛吸煙的動作一頓：“死了？”
他語氣裏的驚訝不像是裝的，很顯然也是才知道陳意的死訊。
“怎麼死的？”
“她在我大哥的墓前自殺而亡。”傅之行眸色沉沉的繼續盯著他的臉看，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神色。
“她的死…。。和您有沒有關係？”
老薛的雙眸微微一眯：“你想說什麼？”
傅之行也不含糊，直接道：“您去看她之後沒幾天，她就死了，這很難不讓人懷疑，而警察卻一直沒有來找您，而您又是個老警察，退下來之前在東山分居已經坐到了頂尖的位置，陳意所在的那個監獄以前也歸屬您管，我想，就算是現在，您人脈關係應該也不差吧？”
老薛盯著傅之行看了一會，突然嗬嗬一笑。
“你和你哥雖然外貌上有些相似，但脾氣性格真的一點也不一樣。”老薛歎息一聲：“你哥他從不會如此咄咄逼人，他的眼神比你要純淨和善許多。”
“我想……。。”老薛發自內心的感歎：“當初如果是你去做你哥那份工作，也許最後的結局會有所不同。”
傅之行：“薛老，咱別轉移話題。”
老薛笑罵一句：“臭小子，你比你哥還囂張！囂張的不行！”
傅之行也輕笑一聲，“薛老，您就比賣關子了！”
老薛將半支沒有吸完的煙滅掉放到了煙灰缸裏，而後道：“她的死和我沒有關係。”
“是真的？”
老薛伸手在他頭上狠狠敲了一下：“臭小子，我老薛從不撒謊騙人！你還敢懷疑到頭上來！”
傅之行無奈一笑：“不敢不敢！”
不敢兩字他說的很是敷衍，老薛也不和他計較，搖頭歎了一口氣，“不過我大致也能猜到她為何會自殺。”
“您說來聽聽？”
老薛沉默一會，淡淡道：“我找陳意，不過是把你哥的真實身份告訴了她，而且……。。”他頓了頓，“我還告訴了她，她的哥哥當年是怎麼死的。”
話落，他看了傅小寶一眼：“以及，小寶其實是她哥哥的孩子。”
這一下，在場所有人全都震驚了，“您的意思，陳意其實是小寶的親姑姑？”
“不錯。”老薛道：“她哥哥和嫂子，都是當年寧川的線人，他們跟了寧川三年，感情也十分的深厚。寧川完全把他們當作親人一般對待，而他們的孩子，因為怕被報複，考慮到她的安全，也被送到了寧川家裏，由寧川的父母親自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