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邁過鳳鳴宮門檻時,清背對著她道:“屬下等您。”
季秋作片刻停留,在他說完話後,麵無表情地似點了一下頭,但這動作幅度小得令人察覺不出,可姬辰無時無刻盯著這細節看。
姬辰心中獨白:秋兒今天的妝化的真好看,紅色冷豔,塗在她臉上半帶含羞半分驚鴻。她微垂眼眸決然回頭不看他的樣子他看幾遍都不覺得疲倦。累了吧秋兒,且去休息,寡人會來看你……
跋涉來到王宮,季秋半分不敢懈怠,王後的四個侍女隨後跟上,四角各一,“護送”著她去滿月宮,在她的要求下,她要走著去那。
王宮的路她大致還記得,那年,她走過無數遍,但滿月宮她不知道在哪,而且一些小道、小湖、小假山的景隨處可見,相似度很高,一時無法記起。
還好沿途的路她並沒有陌生感,反而越走越順,她閉著眼睛,憑著感覺聞著一路芬芳向北行兩百步,氣息越來越濃,再行五百步,她手指一點睜開眼睛豁然開朗:
“眼前有一棵古樹,盤根錯節地紮根於地麵,它大得足以隱天蔽日,樹上還建有一坐小房子,似閣樓,但通往閣樓的梯子已不知被誰移去。”
她隻是懷念這個“老友”,發乎於情地以這種方式來到了這裏,古樹依舊,樹屋依舊,樹屋裏的琴、箏、瑟皆是她的老友,那年那月那日姬辰在那問她:“你要的是什麼?”諾她:“本王的心可以給你,不能再要求太多了。”送她秋華簪任她在他懷裏肆意哭泣,最後她推開他逃離了這裏……
四個侍女隻覺得蘭長公主覺得這裏新奇,多停留一會,征楚道:“蘭長公主殿下,這裏是滿月宮後院,因地方太大,沒作圍牆,但外圍守備森嚴,這裏是你的私院,您可隨時來看,請隨奴婢先去主宮吧。”她說完,做了個請的姿勢。
季秋的表情並無異樣,很配合地跟著征楚走。
滿月宮的主殿與齊宮的滿月宮一致,提名為“花好月圓”,裏麵的裝飾布局,連床,咳咳,也是一模一樣的——詭異的大紅色。
季秋無暇看這些,她獨自一人入內,迅速拿了絹帛和筆迅速畫下了一副圖紙,再思忖想到一處補上一處,在她將將滿意後,把絹帛往袖子裏一塞,在想些別的。
姨母太後娘娘未來瞧她,聽說她病了,被氣病了,她想看也出不去,如她所料,四個侍女常駐在滿月宮外頭,隻追音與思音還有曉蘭在宮中配她,所有太後娘娘,讚不管著她。
另一頭,王後已張羅好一切,日子選好了,嫁衣嫁妝已送來,陪嫁侍女都已一一點齊。真是比她阿姨還要替她操心。
而將軍府也已落府在王城中,聽說清將軍隻等著新人入府了,季秋瞥了瞥嘴,你想過來跟隨本宮,你想當暗衛還有誰攔著你不成?不會是肖想本宮吧?季秋連著等了好幾天,清都沒個動靜。
得,求人不如求己,逃婚。
滿月之夜
月大如圓盤,詩人道:明月何皎皎?世人道:花好月圓;曉蘭道:能吃就好了;季秋道:滿滿的怨氣啊……
她坐在屋簷上賞完月,感覺被孤立了,阿姨不來看她,姬辰也不來,他不會真的和王後一起坐在某個小黑屋裏數著錢把我賣了吧?其他且不說,她今天可是要“越獄”逃婚的啊,這麼大個日子竟然沒人搭理她?
她瞬覺格外淒涼,默默地拿出夜行衣給自己穿上。
“小姐小姐。”曉蘭在外頭敲門道。
還好她正穿到一半,為了此次機密的行動不暴露在一個小丫頭身上,她很快就將夜行衣脫掉壓在屁股下藏好。
“進來吧。”季秋吩咐道。
“哎喲。”隻見門被另兩個丫頭打開,曉蘭抱著一缸子比她半個人大的酒,踉踉蹌蹌走了一小段路,思音與追音上前幫她,三人合力把酒“咚”的一下放桌上。
季秋把夜行衣藏在被子底下,快步走上前不自然地問道:“今天是什麼好日子?要慶祝一下?”心裏暗道:快點的吧,誤了你們小姐大事可不好。
曉蘭又吃力地把酒缸轉了個個,上麵貼著紅紙,手書“壯行酒”,三個大字,季秋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