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們的仁德還不夠,所以才沒人信任我們。大概是我們的智慧還不夠,所以,才沒人願意實行我們的主張。”子路反駁道。
孔丘歎了口氣,忽的有感而發:“如果有仁德就會使人相信,那麼伯夷和叔齊就不會餓死了。如果有智慧,他的主張就會行得通,比幹也不會被摘掉心啊!”即使很久沒吃飯,他仍讓學生們坐著,自己則來回走動於其中,說了好些話不覺著累。
學生們連連點頭。
子路沒再說什麼,走了。孔丘又把子貢叫來將剛才對子路說的話又說了一遍,問他有什麼看法。
子貢實事求是道:“老師,您的理想是不是太高了些,所以到處不能相容,如果老師能把理想降低些的話,我想是會好些的。”
“不對!”孔丘忙把話接過去,“一個好的農夫辛辛苦苦地耕耘,但不定有好收成。一個能工巧匠,能製作出很好的器具來,但不一定能趕上人家的需要。一個有作為的人,能把自己的主張有條理地發表出來,但人家不一定就能接受……這都是正常現象。你現在不努力去充實自己,反而斤斤計較別人能不能接受,甚至為讓別人接受,而降低自己的標準,這是不對的。你的誌氣太小了啊!”夫子說得鏗鏘有力
子貢無言答對,默默地退了出去。
孔丘一麵安慰大家,穩定大家的情緒。一麵派善於辭令的子貢出去與楚國的軍隊聯係。不久,子貢帶來了楚國的軍隊,在楚國軍隊的保護下,孔丘一行到達了負函。
負函有個叫葉公的大夫,他問政於孔丘:“先生,依您之見,一個地方如何才算治理好了呢?”
孔丘回答說:“如果能讓本地方的人民安居樂業,過上太平日子,甚至能吸引外地百姓投奔到您這兒來,這個地方就算治理好了。”
魯
六十八歲的夫子在其弟子冉求的努力下,季氏派人迎他歸魯國,孔丘周遊列國十四年,至此結束。冉求問他如何判斷一個人的行為是不是君子的行為,孔丘達:“君子之行也,度於禮,施,取其厚;事,舉其中;斂,從其薄。”
夫子在出遊列國時,一個叫“衍”的學生一直從旁照料,他如今跟著夫子回到了魯國,幫他修整著述。
衍與夫子在一個屋中翻找書卷,他邊找邊問仍在寫書的夫子,“師父,您都已經七旬了,還不打算停筆歇歇嗎?您這般年紀回到魯國,有什麼事就交給學生吧,您的餘生該好好度過。”
孔丘在一邊道,“還記得當年葉公問子路我是怎樣一個人,子路說不上來,我就對子路說,你為何不說‘其為人也,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雲爾’。看來我真的是快樂得把一切憂慮都忘了,連自己快要老了都不知道。”
孔丘樂嗬嗬地捋著胡子,其實衍知道,他是在想子路了,如今子路正在衛國出仕。
又過了幾年,子路死於衛國內亂,夫子終於停筆不寫了。他最後為《春秋》寫的注解中道:
“弗乎弗乎,君子病沒世而名不稱焉。吾道不行矣,吾何以自見於後世哉?乃因史記作春秋,上至隱公,下訖哀公十四年,十二公。據魯,親周,故殷,運之三代。約其文辭而指博。故吳楚之君自稱王,而春秋貶之曰“子”;踐土之會實召周天子,而春秋諱之曰“天王狩於河陽”:推此類以繩當世。貶損之義,後有王者舉而開之。春秋之義行,則天下亂臣賊子懼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