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出來,就活得下去。”是陸三通在現代的座右銘,但在南夏並不受用。
塞北的烈日不似江南一帶的暖陽,加上天氣晴朗到萬裏無雲,陽光直直地照射在她的臉上,陸三通覺得脖子和胸口火辣辣地痛,她艱難地睜開眼睛,此時,她正躺在一塊相對平整的大石頭上。
老阿婆見陸三通醒過來,臉上的擔憂減下幾分道:“丫頭,醒啦?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陸三通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粗糙地質感從指尖傳來。
阿婆立馬阻止道:“別碰,你傷的太重了,再堅持一下,最晚還有三天就能到臨城了,到時候我讓水生帶你去看郎中。”
臨城,是這些村民們的唯一希望,聽說臨城是由忠親王親自鎮守,隻要逃到臨城就意味著他們得救了。
陸三通點了點頭,依稀聽到有水流聲,循聲望去,她果真看到一條河流,她指了指那裏,阿婆也點點頭,算是允許。於是陸三通皺著眉頭,拖著酸痛的身子向河邊走去。
昨晚,陸三通本想趁著夜色溜出山洞,像她這種人,本就沒有求生欲望,在水生娘身邊待著也是累贅。想到這裏,陸三通走了出去。
要說這個時代,沒有汽車,沒有高樓,夜色出奇的好,山上的植被也攔住了大量風沙,空氣竟然無比清新。陸三通笑了笑,難得不是自嘲的笑容,雖然從來到這個世界陸三通就沒怎麼吃過飽飯,但是夜色很好,一直陰霾的心情也好了大半,腳步也輕快許多。
剛走到半山腰,陸三通似乎被某種硬物絆了一跤,她趁著月色摸了過去,竟然是一塊骨頭,上麵還沾著殷紅的血跡和黏黏地口水。
一股熱氣噴向陸三通,她聞到了那股熱氣中夾雜的腥臭味,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陸三通轉過身,一對綠幽幽地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神裏全都是嗜血的光芒。
那生物衝著她呲著牙,發出低低的嘶吼聲。
依照她的知識,這應該是一匹豺狼,在以前的時代應該算是瀕危物種了,聽說這東西奔跑速度很快,而且這一口獠牙看上去就極其鋒利。
反正自己也不想活,給這匹豺狼果腹也好,但願這幹枯的身軀不會讓這豺狼硌到牙。索性不做反抗,有句話怎麼說?努力不一定會成功,但是躺下一定很舒服。
豺狼一口咬斷了陸三通的脖子,她隻覺得呼吸艱難,溫熱的血液順著身體緩緩流淌到地上。不得不說的是的確很痛,她緩緩閉上眼睛,可算是告別這個奇怪的世界了,當時的她心道。
真奇怪,自己明明已經被那豺狼咬死了,可為什麼?為什麼她還在這裏,跟著難民一起往臨城逃亡啊……
陸三通坐在河邊,用水胡亂抹了把臉百思不得其解,她看著水中映出的丫頭,幹枯的身子,呆滯的神情,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太聰明的樣子,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上有些粗糙的麻布條,表情開始痛苦起來。
“嘶……”她的麵部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她撕下包紮有些粗糙的麻布條,水中倒映出那駭人的傷口。
“開玩笑的吧……”陸三通哦喃喃道:“這傷已經能看到骨頭了,可為什麼我還活著啊?!”
她將麻布條洗了洗重新纏繞在脖子上,頭腦裏萌生出一個可怕,但又不切實際的想法,她決定找個人證實一下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