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斌落得個秋後問斬的下場。
國不可一日無君,梁宇重新操持國事,身體每況愈下。
梁斌問斬那日,陸三通也在。
“如果你還信得過我,那就多提防著梁逸吧。”他的眼中是無邊落寞。
刑場不遠處的茶館,王汐和謝青相對而坐。
“我輸了,但也不見得你贏了。”王汐把玩著梧桐扇子,“老家夥壽命不長了,我勸你還是小心著點,皇宮裏長大的人,沒有兩把刷子,怎麼可能活到現在呢。”
謝青呷了口茶,麵色一沉,從梁征出事再到梁斌敗績,中間不過十日,看似合情合理,卻漏洞百出,可嘴上卻不肯認輸。
“你會這麼好心?”
王汐將一些碎銀子放到桌上,優雅轉身離去。
攝政王府的家丁侍女,被陸三通和梁征遣散大半,除了謝青,還肯來探望的也隻有孟祥琦了。
這日,陸三通見外麵迷迭香開的正好,便推著梁征出去賞花。
“這幾日,我在書房。”因為不能練武,加上每日憂心忡忡,不過半年光景,梁征那原本矯健的身體,此事已經瘦骨嶙峋,每日靠著謝青開的方子續命。
“嗯。”陸三通心不在焉地應和著。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她見到梁征這般模樣,心裏自然難受。
“當初也是為了把你從皇宮接出來,才去王兄那裏請他賜婚的。”梁征伸出那雙指骨分明的手,摘下一朵輕輕放到陸三通的鬢發間,“現如今,你就如同這園中的鮮花,正是開放的年紀。而我……”
一片枯黃的樹葉落在水麵,平靜的水麵泛起漣漪。
“我就如同那被秋風掃下的落葉,已是枯槁……”
“別說了。”她蹲坐在他麵前,輕聲打斷。
梁征攏了攏她額間的碎發,苦笑著“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的心裏隻有芷蘭,而你的心裏裝著的人,也不是我。我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沒有辦法再護你周全,這些日子,你跟著我,受苦了。”
陸三通握住梁征的手,靈眸裏泛著淚光,“當初我吵著讓你休了我,是因為你是氣宇軒昂,英俊瀟灑,又手握重兵的攝政王,就算休了我,也有姑娘擠破腦袋想要嫁給你,現在你隻有我了。”
梁征垂著眼,不忍再看陸三通,“可你在我身邊,謝青就不會走,皇城危機重重,已經不是我能掌控的了,我怕你這樣下去,你會遭遇不測,不如就跟謝青走吧。”
“我有自保的能力,”陸三通站起身,雙手扶在梁征肩上,一臉堅定道:“你若是真的過意不去,不妨這樣,等到你不在的那日,再休了我,讓我在你的有生之年,能夠盡到一份作為妻子的責任。”
“可……”一直病重的梁征,性子似乎也被病痛磨光了。
“我是在通知你,沒跟你商量。”陸三通再次重複著:“你現在,隻有我了,如果我也離開你,你要怎麼辦?”
梁征最後一絲偽裝的堅強,被麵前這個叫陸三通的丫頭用真情擊敗,甚至說是潰不成軍。他一把環住陸三通的纖腰,在她的麵前泣不成聲。
孟祥琦剛回到皇城數月,今日本想來探望梁征,剛進到院門,就看到這般景象,便識趣地退了出去。
一年期滿,梁逸踏出淩波殿,李林玉走上前,熟練地服侍梁逸起居。
“先去探望一下父王吧。”梁逸吩咐著,便去往梁宇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