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每個加入無為道派的修士們的第一課,就是熟讀道德經。
“上天既然視人名如同草芥,又為何要創造人?”張禦風還是無法從當年的陰影中走出。
烏雲成片,暴雨傾盆,那晚,堆屍如山,血流成河。
在張禦風的記憶裏,自己的父親隻是一個殷實商人,母親是鎮上最好的繡娘,家境富裕的他們,也經常做些施粥一類的善事。
可老天爺瞎了眼,從不保佑善良的人。
說是樹大招風也好,名高引謗也罷,山賊殺進村子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搶了張家,殺了一家老小。
所有人都說這是不幸,所有人都說張禦風能夠死裏逃生是不幸中的萬幸。
張禦風當時也是這樣想的,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經驗閱曆的豐富,張禦風知曉了當年被屠戮滿門並不是意外,而是謀害。
“殺了這個人。”張禦風從無為道派出師之後,便加入了這個曾經參與屠殺自己家族的組織“玉銅錢”。
他掂了掂這枚買命錢,暗中驚愕著這枚玉銅錢的分量。另一隻手不免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有飲血劍在的話,天字級的任務,應該不成問題。
什麼都沒有說,張禦風將銅錢收好,走出陰暗的地下城府。
“你讓他去殺陸三通?”一位元老從暗處走到正堂,“真不知道是你不把雇主放在眼裏,還是真的看中那個新人。”
“他死了,對玉銅錢而言,沒有任何損失。”他身著黑色的輕甲,端坐在宗主的寶座上,手裏擺弄著一枚玉佩,屏風上投映著他慵懶的身姿。
“蘇長老不必擔憂。”另一位元老寬慰著,“組織裏的每一個殺手,都是從小培養,像那種半路加入的,極不容易掌控,若真的死在陸三通手裏,但也不用我們出手料理他的後事。”
“那,雇主那邊,我們若失手了……”
“那又如何?”宗主毫不留情地打斷那位元老的話,“九轉魂都殺不死的人,你覺得玉銅錢能做什麼?”
“這件事就交給在下去辦。”一個聲音尖細的男子走了出來。“雇主那邊,似乎是私人委托,他的家族,還不知道他跟我們這些人有過交易。”
宗主擺擺手,那男人規矩地行個禮,也將身形隱沒黑暗。
“殺了你,我就能得到我想得到的訊息。”張禦風拔出飲血劍,劍長三尺二,劍寬半指,劍身上泛著血紅色的光,清晰的映襯著黑色紋路。銀色的劍柄上,飄揚著寸餘長的紅綾。
“想殺她?得先問我手裏的家夥同不同意。”
張禦風雖然不太懂刀,但是商陸手中的那把長刀的確引人側目,銀白色的刀身翻出冷光,此刀足足長有三尺,刀身透露氣勢霸絕天下,遠遠相望便可令人望而生畏,刀背平整而光滑,毫無暇疵,二寸寬度的刀麵銀光閃爍,令人不敢直視。
“幸會,張禦風。”
“商陸。”
話音剛落,電光火石間,兩人瞬間交手。
張禦風師從無為道派,風係控製極佳。加上那柄名為飲血的長劍也有些邪門,商陸與他戰了幾個回合後,總覺得怪怪的,不知自己是同持劍的人交戰,還是在跟一個被劍控製的人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