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秦淮夜,美酒共佳人。”麵前這位堪稱絕色的男子在暖黃的燈光下給玄川芎斟酒:“來,我敬你一杯。”
“醫者,從不飲酒。”玄川芎皺著眉直接拒絕道。本打算到這小酒館吃一口熱騰騰的陽春麵,結果卻遇到這等怪人,這讓玄川芎有些不爽,起身道聲告辭。
“她,在你那裏吧。”絕色美男冷不丁地說出一句話,卻讓玄川芎腳步一滯。
看到玄川芎的反應,絕色美男的心裏明了大概,繼續說道:“我叫石南,先生如果不嫌棄,可否同我小酌一杯?”
“石南味辛、苦,性平。歸肝、腎經。”玄川芎脫口而出,思索一陣又捏了捏袖袋裏的東西,重新回到座位。
石南眯著眼睛笑著,漆黑色的眸子裏映襯著秦淮夜景,似是散發暖黃色火光的燈籠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麵,搖曳浮世半生。
玄川芎抽出懷間竹笛,為這良辰美景吹奏一曲,優美的韻律在人耳邊蔓延開,笛聲雖輕快婉轉,如同二月春雨,潤物無聲。
江麵吹起晚風,杯中酒泛起漣漪,石南拿起酒盞一飲而盡。
梁國的酒又苦又澀,入了喉又是火辣辣的痛,石南不禁想起南朝十二國的葡萄美酒,細膩甜潤,倒在那夜光杯裏,在月光的映照下如同一個身穿玉色雜裾的美人靜靜坐在月色下,等著有人能夠一親她朱紅色唇瓣的香澤。
水麵不知何時飄落一行桃花瓣,玄川芎起身整理了衣擺,看著坐在對麵望著水麵出神的石南,搖了搖頭離開。
“嗯?你們沒有……”她皺著眉,“怎麼聽到的故事完全不一樣呢?”
“流雲玉綺羅,是堪稱仙品的藥草,那還是我生前拜托幾位道友,費勁千辛萬苦,特地到漉雪山同人交換的。”玄川芎索性坐到她身旁,歎了一句,“不過後來,那漉雪山最後不知被誰施了結界,可惜了那些珍貴藥草。”
她記得在某本書上看過流雲玉綺羅的藥理,可以致幻。
不知那夜石南麵前出現的讓他迷戀的人到底是不是玄川芎。
“後來呢?”她追問道:“不會就這麼完了吧。”
玄川芎搖了搖頭,“我醫不好絕咒,就沒有把白上交官府。”
“說的也是,”想起當年白在自己的洞府時,絕咒剛好發作,可那個死腦筋還非說心願未了,死不瞑目什麼的,萬般無奈之下,她給了白一顆千年的香櫞果。“她要是不吃那顆果子,命會長一點。”
“她因我而死,石南卻因她而生。”玄川芎繼續說著。
就算用晚風微不可查地將流雲玉綺羅的花粉送到石南的酒杯中,暫時擺脫石南,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何況是對於掌握無數巫蠱秘術的石南,找一個中了絕咒的女孩,並不複雜。
白聽聞那熟悉又詭異的鈴鐺聲,趕忙衝出房門,卻看到石南站在那裏,一身絳色長袍,玄川芎倒在石南腳邊,白衝了上去,看到了玄川芎手腕上同她一樣的黑色紋路,以奇快的速度向心髒處蔓延。
“不要,不要,”白的眼中皆是驚慌。
看到這個模樣的白,石南心底卻騰升屬於另一個人的刺痛感。他冷聲說道:“既然他能用醫術延長你的壽命,那讓他看看自己的本事能不能救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