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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接到醫院電話的,還有雲舒這邊,雲舒才剛剛梳洗完畢,跟慕煜北習慣性的坐在小偏廳的沙發上,她工作,他看電視的時候,忽然電話就急促的響了起來,雲舒接了電話才知道藍秀英病情突然惡化的消息。
合上手機之後立刻就匆匆忙忙的換了衣服抓著鑰匙拚了命的衝下了樓,當然,也沒忘了往慕煜北趕緊換衣服跟上,她則是先去車庫取了車。
藍山療養院這頭,雲秀還是心急如焚的緊張的抓著雲卷的大手,一身忐忑不安的望著手術室,雲卷倒是冷靜淡定多了,拉著雲秀坐了下來,耐心的等待著。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的長久,緊閉的手術室的門終於緩緩的被打開了。
隻見一名醫生跟兩個護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醫生!醫生!我外婆怎麼樣了?她是不是沒事了?”
雲秀一看到醫生從裏麵走出來,便起身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緊緊的拉住了一聲的衣袖,焦急地問道。
隻見那名醫生拉下了自己臉上的口罩,臉上帶著一股沉鬱,歎了口氣,望著雲秀道,“抱歉,雲秀小姐,姚董事長,我們已經盡力了,老太太這次已經到了盡頭了,撐了這麼久,已經很不容易了,她現在已經有意識清醒過來了,你們趕緊進去見見她,看看老人家還有什麼話要跟你們說吧。”
雲秀一聽,懵了,幾秒鍾過後才一手推開了那名醫生,拔腿就往手術室裏衝了去,雲卷劍眉皺了皺,臉上浮上了一道沉痛,也跟了進去。
手術室的病床上,藍秀英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蒼白的很,但是眼神卻很是清明,看到雲秀朝自己飛撲過來,老太太那蒼白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外婆!外婆!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就這狠心的丟下我的,是不是?”
雲秀眼裏有開始彌漫著淺淡的晶瑩,緊緊的握住藍秀英那枯瘦如材的手,慌張而恐懼的望著藍秀英。
藍秀英虛弱的笑著,吃力的抬起另一隻手,輕輕的覆在雲秀的手背上,瘦得隻剩下骨頭的蒼老的手,實在是一點溫度也沒有,蒼老的聲音依然伴著一絲慈祥,“阿秀,外婆的好孩子,外婆這些年拖累你了,讓你照顧了我這麼多年,辛苦了孩子,外婆以為可以看到你結婚,可以牽著你的手進入禮堂的,看到你能有一個溫暖的家,可是,外婆還是熬不住了,生老病死乃是常事,外婆走後,你一定要自己照顧好自己,不然外婆走的也不安心的。”
“不要!外婆!我求你再堅持一下,一下就好了,我已經跟雲卷結婚了,大年初二就要辦婚禮了,所以,我求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雲秀緊緊的抓著藍秀英的手,一邊焦急的轉頭望著站在一旁的雲卷。
雲卷很會意的走了上前去,大手拉過了藍秀英的一隻手,“外婆,我是雲卷!我跟阿秀剛剛領了結婚證,正趕著要擺酒席,您一定要堅持住,我等著您親自將阿秀的手交到我手中!您放心,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讓阿秀幸福,一定會好好的保護她的!”
一聽到雲卷這話,老太太那眼睛忽然溢出了一些光芒,很是欣慰的笑了笑,“好!都是我的好孩子!雲卷,有你這些話,外婆也就放心了,阿秀,我就交給你了,你們夫妻兩以後一定要相互關心相互理解,阿秀,你要盡你最大的努力,做一個好妻子。婚禮,婚禮一定要如期舉行,答應外婆!”
“是!外婆!我一定會的!”
老太太吃力的點了點頭,用盡了力氣,將雲秀那隻小手輕輕的交到了雲卷的手裏。
“外婆要走了,你們的外公還有媽媽在下麵等著我太久了,雲卷,照顧好阿秀,外婆會一直都在天上看著你們,祝福你們。”
老太太說完這句話之後,臉上綻放出了一道欣慰而安心的笑容,眼裏的光芒漸漸的黯淡了下去,終於還是緩緩的合上了眼睛,枯瘦而蒼老的手垂了下去……
“不要!外婆!不要離開……”
雲舒跟慕煜北剛剛走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隻聽到雲秀這麼一聲絕望而痛苦的聲音……
雲舒臉色頓時就蒼白了下來,連忙往裏麵衝了去,隻見到雲秀正抱著藍秀英絕望的痛哭著,而雲卷則是一臉沉痛的站在床邊,黑眸很沉鬱,一動不動的望著病床上已經毫無聲息的藍秀英……
手術室內,這一時之間彌漫著一道沉鬱而森冷的氣息,悲傷如同漫天的冰雪一般,席卷而至!
雲舒腳步一頓,心裏一痛,那個親切和藹的老太太就這樣走了嗎?就這樣走了……
生命,如此的脆弱!即使知道藍秀英離開是遲早的事情,可是現在當真正的麵對的時候,竟然發現是這樣痛苦的一件事情!
雲舒很是難過的別過頭去,眼睛在發燙,很是難受,縱然經曆過很次這樣生死離別的場麵,此刻,雲舒依然還是心疼的厲害了,她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眼,忽然就感覺到一隻大手輕輕的攬住了她。
她抑製不住的往他的胸膛靠了去,聲音苦澀而哽咽,很是沙啞,“外婆走了……”
“我知道。”
慕煜北低沉的回道。
“再也看不到她了,她之前還跟我說等她好了要做紅薯粥給我跟雲秀喝的。”
雲舒難受的心裏一陣一陣的抽痛,說話仿佛都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
“振作一點,外婆解脫了,你應該為她感到高興,不要太難過,你還有一個好朋友更需要你的安慰。”
慕煜北歎了口氣,輕輕的摸了摸雲舒的頭,低柔的嗓音響起。
雲舒點了點頭,深深的吸了口氣,好一會兒,才從慕煜北懷裏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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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秀英的葬禮很簡單,雲秀知道她的外婆不喜歡熱鬧,而且他們也沒有什麼親人好朋友之類的,所以除了雲卷他們一家子,還有慕思雅阿朔他們,夏淩薇跟於洋之外,便是隻有給他們大傘的人了。
葬禮那天,剛好趕上雨天了,寒冽的冷雨,凜冽的寒風,讓人凍得生疼生疼的。
趕緊的墓碑前,已經擺上了大大的花束,一排人站著過去,清一色的沉鬱的黑色,雲秀跟雲卷就站在中間,雲卷輕輕地扶著精神恍惚的雲秀,雲秀臉上血色全無,精神狀態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