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的正廳飯桌上,隻有優雅的裴夫人和那個活潑的裴小丫頭以及莞顏雪。
裴家的男丁臨時都被聖旨叫進了皇宮。
直到後半夜天已經蒙蒙亮的時候才回來。
在裴釋一身戎裝路過莞顏雪的院子的時候,莞顏雪正坐在她小院中的露天荷花池邊,用腳丫嬉戲著池裏的魚兒玩著。
脫了人類遮羞和保護用的鞋子,把腳放進荷花池裏,用腳尖勾起些水淋在荷葉上,看著水滴一滴緊接著一滴的成柱狀流到荷葉中心又變成大滴圓滾滾的水珠,在此時這種閑適的夜空下、柔柔的帶著花香的夜空中,無疑是一種最大的美事。
莞顏雪的心情很容易就影響到附近的動物們,這是她與生俱來的血脈之力。
現在正開心的她,在動物們看來,就如同一個正在散發著甜甜的沁人心脾的芳香的小公主,讓它們不由自主的想親近、想讓她更加開心。
魚兒從荷葉下露出腦袋來,圈圈圍繞著啄吻她細嫩的腳趾,啄吻之後還在水中跳躍歡騰,耍寶一般的給她逗樂。
小院的花叢中的蝴蝶也都飛來,環繞在她身邊,翩翩的飛著。
花田裏的野貓也露出頭來,柔軟的倚在她的身旁趴好,還有自己的腦袋糯糯的去曾莞顏雪的衣袖,邊“喵喵”的愜意的叫著。
莞顏雪伸手將貓抱進懷裏,一下一下的順著毛。
白毛舒服極了,抬爪翻身,將自己雪白的肚皮露出來。
莞顏雪用指頭撓撓貓軟乎乎的肚皮,“咯咯”的笑了。
貓繼續幾近諂媚似的用腦袋去蹭她,卻一個用力過猛“喵”的一聲炸了毛,它咯到了腦袋。
莞顏雪看去,就發現,那貓正好蹭到的是裴釋在冰島時送她的那個塤上。
將塤拿出來,莞顏雪借著月光,好一頓撫摸,然後按照記憶中,裴釋教她的樣子去吹。
吹出的塤聲,抑揚頓挫,破碎有淩亂,簡直就像是一個傷心到了極點的女人才能釋放出來的那種找不著調的哭聲,真真是讓聽者苦不堪言啊。
連莞顏雪都明顯感覺到了她懷裏的那隻貓原本就乍起的毛此刻更加堅硬了。
裴釋原本也是安靜的倚靠在門口,靜靜的看著這難得一副歲月靜好的畫麵,讓他原本在皇宮裏壓抑緊繃了一天的心神得以片刻的寧靜。
站的累了,便回到自己的小院中洗漱就寢,卻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於是複又起身換了身家常的輕便衣服帶了壺酒,仗著輕功偷偷出現在了莞顏雪的屋頂上,打算靜靜的繼續欣賞這份安靜的美好。
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塤聲給吹的一個激靈,一切美好的畫麵瞬間破碎在了他的耳朵裏。
裴釋忍無可忍的歎了口氣,取出插在後腰上的弟子,悠悠的吹了起來。
悠揚的笛聲掩蓋了淩亂的塤聲。
莞顏雪難聽的塤聲還沒停,周圍的空氣中就想起一首很美妙的樂曲。
可任她環視四周,就是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看著莞顏雪張頭探腦的不是很機靈的樣子,裴釋一個沒忍住笑出來聲來:“哈哈哈。”
這下,莞顏雪尋著笑聲來源看過去,就發現了坐在屋頂上的裴釋:“喂,你怎麼坐在我屋頂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