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陽重新低下頭，甕聲甕氣的說，“我是不是在這個公司呆不長了？”
“為什麼這麼說？”唐夢雲眉毛微動，隨即恢複平靜，冷冷的盯著他。
她此時的審視就像是在看一個被定了罪的犯人，如果他主動說出口，她或許不會過多追究。
“我、我……”段陽想到自己就快要丟掉工作，聲音帶了幾分哭腔，“既然公司已經暫停研究，我在製藥部就沒有待下去的意義了，我也不會其他的。但如果公司真的要轉型，我可以學！”
最後一句，他終於鼓起勇氣抬頭，目光晶亮的盯著唐夢雲，“我學習能力還不錯，如果公司不裁我的話，我可以跟著大家一起學習其他方麵的技能。”
隻要一打開話匣子，段陽就不再靦腆，喋喋不休的說著自己的優勢，希望能唐夢雲把自己留下。
他眼睛裏沒有一絲雜質，透徹得就像是透明的水晶，映射出唐夢雲的影子，看上去簡單純粹。
“你擔心的就是這個？”唐夢雲收回視線。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看不懂人，這個段陽的一切表現都很有嫌疑，可每次到了關鍵時刻，總是能推翻她的猜測，難道他心理素質真的這麼好？
身上的目光少了一人，段陽身體也放鬆不少，“公司暫停的實驗，肯定就要裁員，而研究人員掌管的技術。我隻是一個簡單的平麵，很多人可以替代，如果要裁員的話，我肯定是首當其衝……”
這是他想了整整兩個小時會議的結論，心裏又慌又害怕，別人在認真開會，他卻如坐針氈。
唐夢雲看向許若杉，後者不停對她搖頭，用口型對她說，“肯定是假的，這不是他最真實的想法！”
“唐總？”段陽見唐夢雲目光放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如果實在不行，我也不會為難你，隻希望到時候唐總早點告訴我，這樣比較好找工作。”
他落寞的垂頭，整個人呈現出死氣沉沉頹然。
見他離開，許若杉才湊到唐夢雲麵前，“我覺得很有可能是他，我們不要被表象迷惑了。”唐夢雲不置可否，腦子裏仍舊在思考著什麼。
“還好我們之前就做好了準備，在那份研究資料做了手腳，否則我都不敢想後果。”
她條件反射的打了個顫栗，不敢深想那個假設。
“現在你的項目徹底沒有了，有人會盯上我的項目，你注意自己手下的人，我也會暗中觀察。”
許若杉鄭重的點頭，“我懷疑內鬼還是想要製藥這邊的信息，我們停止了進度，會對他們的行動更有力。”
盡管她們準備了圈套，但想到接下來要麵對的事，許若杉控製不住的激動。
見她兩眼放光，像是感覺獵物的母獅子，白了她一眼，“我們我現在我是受害方，記得收斂一點。”
許若杉不以為然，“我的演技你還不放心？”
她的話成功引起唐夢雲的注意，雙眼在她身上打量，最後鄭重其事的搖頭。
“一點都不配合。”許若杉撩了一下頭發，大踏步走出會議室。
唐夢雲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看了一下手機，還有一個小時，唐小白的童話劇就要開始了，她收拾好桌麵，正要離開，門口突然響起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