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流笙將軍向來光明磊落,怎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老頭震驚過後,便是滿滿的不可置信,雪白的胡子被氣的一顫一顫的。
“禦史大人這是不相信本殿?”
“那如果加上這些呢?”
四皇子殿下輕輕的招了招手,便有小廝恭敬獻媚的奉上了一遝厚厚的書信。
下一瞬,那信紙如同雪花般散落,狠狠的朝著老頭方向砸了過去。
那些前來慶賀四皇子大婚的官員,本來站立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戲,誰知卻被殃及了池魚。
四皇子殿下是自幼習武的,手上的力道很足,那一摔,連同禦史老頭在內的很多官員都被砸了個劈頭蓋臉。
文官皆是眸子裏閃過一絲羞惱,卻又敢怒不敢言。
武官有幾個平日裏性子比較烈的,差點便跳了出去,幸好被身旁的人攔住了。
“殿下,你這般行為實屬不妥”
老頭彎腰撿起灑落一地的信紙,抬頭間,額頭中央明顯紅腫一片。
“禦史大人先好好瞧瞧你手中的信件,再與本殿討論其他的也不遲”
“這,這是流笙將軍的筆跡?”
老頭隨手翻開一張,上麵的內容便令他心驚膽寒。
這竟是流笙與敵國王上的親筆書信,上麵將城防圖,兵力分布等全都附了上去。
“相傳禦史大人相當喜歡流笙將軍的字跡,如今這是裝不認識了?”
四皇子嘲諷一笑,眼裏的冷意令人窒息。
“殿下息怒,臣隻是不可置信,流笙將軍怎會做出這樣的事?”
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王的時代早已過去,自己這前朝老臣畢竟算不得王上的心腹,時時刻刻都要謹慎行事。
“月牙,宣讀父王聖旨”
四皇子殿下達成了目的,滿意的飛身而上,坐在了高台的軟椅上。
“是,殿下”
那小廝不虧是隨著四皇子跑腿的,平日裏便囂張慣了,此刻往前麵一站,瞧著那大小官員麵帶恭敬之色,便一臉得瑟,從袖袋裏拿出了聖旨便要宣讀。
“且慢!讓我瞧瞧聖旨之上可有印鑒”
流笙靠著柱子一直靜靜的站著,雖是狼狽不堪,但卻有一種凜然的氣勢。
那是在戰場上多年,在屍山血海中摸爬滾打而來的。
“好,便讓你死個明白,月牙!”
四皇子殿下拿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朝著台下的小廝使了個眼色。
“將軍好好看看,這便是王上的印鑒,獨一無二,可無人造的了假!”
火紅的印鑒如同那雪中紅梅,刺目的緊,流笙頓時覺得心狠狠的沉了下去。
如果說之前隻是猜測,如今真的被驗證了,卻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談不上憤怒,隻是失望的很。
一目十行,隻是瞬間便看完了那聖旨上的內容。
最後一句,通敵叛國,罪無可赦,三日後問斬,以儆效尤。
流笙頓時臉色煞白一片,無絲毫血絲,猛地後退了兩步,差點被腳下的鐐銬絆住。
輕輕的抬眸間,便看到了那身著大紅嫁衣,被迫坐在高台一旁,淚眼婆娑的雲羅。
本來不想掙紮了,自從父親去世後,十三歲便扛起了將軍府的重擔,上陣殺敵,保家衛國。
卻從未曾想過,最後不是死在了戰場上,而是要死在這自小長大的盛京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