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身著華貴灰色衣裳,整個人高大魁梧,氣度不凡。
少年認得,是城中蘇府的蘇大老爺,名叫蘇武。
去年瘸腿老人剛去世,傷心不已的少年不知所措,反倒是平日裏冷漠的鄰居們一副古道熱腸的樣子,來幫少年張羅著老人的後事。
之後花光了老人給少年留下的最後一點積蓄,家中的鐵匠鋪也被人拿去抵賬了。
無依無靠的少年淪落到了和乞丐搶飯碗的地步。
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酒店老板嫌衣著破爛的少年在酒樓門口晃悠,擋他生意,派出打手狠狠收拾了他一頓。
碰巧玉城蘇府大老爺帶小女兒從酒樓經過,救了他一命。
畢竟蘇老爺不能讓這少年在他八歲的寶貝小兒女麵前被活活打死吧!留下心裏陰影怎麼辦?
少年撿回一條小命,甚至可以算得上因禍得福,蘇大小姐蘇玉兒聽聞他的遭遇後,善心大發,央求蘇武幫他贖回了鐵匠鋪。
對於蘇家人少年還是心懷感激的。
“年紀不大,手段倒是不簡單呐!”蘇武看著少年忙活著毀屍滅跡。
“他們搶我錢財,還要害我性命,我沒有退路,我也不想退。”
少年望著蘇武驚疑道:“蘇老爺你怎麼會在這?你不會要抓我報官吧,我可是好人,殺他們那叫為民除害。”
蘇武笑了笑然後看著少年道:“今天下雪,我帶玉兒前往城臘梅山莊賞雪。”
“你小子倒是個不安分的主啊,上次是你差點被人打死在我父眼前,這次是你在我眼前打死人。”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一下殺死四人,就算我不報官,官府也饒不了你,離開玉城?如今外麵流寇四起可不是好去處。”
少年抬頭望向城外,現在的玉城對他來說像一個籠子。
“要是蘇老爺不報官,今天我就離開玉城。”
蘇武詫異的望著他,無法想象是什麼讓一個十三歲少年有如此膽氣,這寒冬臘月,就是離的最近的縣城都有近百裏路。
“你以為你有很多路可以選擇?但是在你四周有很多看不見的牆,其實你隻有一條路可以走,外麵現在冰天雪地,一路上都是土匪,你能去哪?”
“不過我這倒是有個好去處,就怕你不敢去!”
蘇武看著少年頓了頓,接著道:“你可知天下如今朝廷勢微,這局勢可謂是說崩就崩,鎮北王將重開十三太保計劃。”
“王府正在從各地招納少年前往選拔,欲收其中最優秀的十三人為義子。”
“十三個義子?怎麼選拔?有多少人參選?”少年問道,鎮北王他知道啊!朝廷最大的異姓王,權勢滔天。
“對,十三個義子,十三太保可以說是鎮北王的心腹,隻受鎮北王的調遣,可以說在整個王府屬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至於如何選拔?你聽過養蠱嗎?”蘇武問道。
少年搖頭,他並未聽過養蠱這個東西。
蘇武回答道:“就是抓取眾多毒蟲,然後把它們放入蠱中,讓它們在蠱中互相吞噬,毒多的吃毒少的,強大的吃弱小的,最後隻乘下一個,這就是養蠱。”
“你就是其中的毒蟲,隻有幹掉其他毒蟲,成為最強的那一隻,才能被選中成為鎮北王的義子,成為十三太保。”
“據我所知,此次從各地收來的少年有數千人之多,要從中脫穎而出,可謂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競爭激烈且殘酷啊!”
“鎮北王本早已廢棄此舉多年,但如今卻要重啟,可謂是亂世將至。”
“如果你能在這亂世之中爬到鎮北王這尊巨人的肩上,那麼今後未必不能有所作為,不過也可能直接摔死。”
“你要不要考慮去走一遭?”
少年看著城外的雪勢越下越大,瞟過破廟裏那一大灘烏黑血跡。
想著蘇武先前的話語,四麵都是牆,隻有一條路可走,然後給出了去鎮北王府選什麼十三太保,這擺明了不去就得完蛋。
少年望著蘇武咬咬牙道:“麻煩蘇大老爺舉薦,我願意前往,縱使前方是龍潭虎穴,我也要殺出一條血路”。
“初生牛犢不怕虎,你竟有此覺悟,你若不死,將來必成大器。”
“既然你願意前往,那便隨我來,我給你備馬車送你去北原烈陽城。”
蘇武拍了拍手說道。
少年望向破廟內,“麻煩蘇大老爺稍等片刻可好,我去把大黃給埋了”。
“去吧”
少年進廟收拾掉大黃的殘骸,在破廟旁用刀鏟掉積雪,掘出一個土坑,將大黃埋入其中,轉頭隨蘇武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