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腦時間11點了,屋外傳來姥姥的說話聲,家裏人都回來了。看到悠悠睡醒了,姥姥和媽媽去廚房做午飯,悠悠急忙爬起來去廚房觀察情況。
兩間土坯製作的廚房,麵積不到二十個平方,外間盤著一大一小兩個相連的土灶,大灶門上麵掛著個瓦罐,靠著灶門口的熱量溫著水。
門後放著個大水缸,水缸上麵牆上掛著一溜木頭碗櫥。水缸和大灶間壘了個土台,上麵放著個五升琉璃盆(帶釉的土盆,大概能盛五升麵粉,一升大約3市斤)。
門南麵放了個案板桌,桌子上麵的牆上也掛了個木架,放著兩顆白菜和幾個蘿卜地瓜。裏間是個雜物間,除了各種農具家什外,擺滿了各種大大小小的缸、囤和鹹菜壇子,盛放著一家七口的口糧。上麵用木蓋蓋的嚴嚴實實的。木蓋上放著簸籮、簸祺、麵缸,簸籮裏裝著滿滿的各種幹糧。
姥姥燒火,媽媽切菜。姥姥囑咐著:“肉切厚點,要一指厚,一年就給你舅舅送這一回過年菜,得實實在在的”。
媽媽一邊應著一邊往鍋裏放東西,白菜、粉條、海帶、金針、炸丸子、熟肉一起放在肉湯裏煮,上麵溜了白麵饅頭和黑白相間的花卷。
花卷裏白麵隻是薄薄的一層,連雜麵(高粱和大豆摻在一起磨出的麵)的黑色都遮不住。又叫”驢打滾”,形容白麵少的像黑色的毛驢在地上打滾是粘上的塵土。
飯菜做好後,媽媽先拿了個大碗盛了滿滿一碗菜,又單獨挑了幾片肥肉放到上麵,拿了條新粗布手巾包了六個白麵饅頭,讓爸爸給舅姥爺家送去。
爸爸剛走,大表舅和大表哥也端著菜送來了。
舅姥爺家的過年菜裏多了酥肉和山藥,用盆子裝了滿滿的一盆,裏麵得有一碗肉,進來就把菜倒進鍋裏。表哥端著一個饃筐,裏麵盛著十個白麵饅頭。
“愛國,你爹娘什麼時候都惦記著姑。看姑家這過年菜裏麵這麼多肉,回去告訴他們,姑家今年這年過的富足,讓他們放心吧。”姥姥拉著愛國舅舅囑咐道。
“好來,我一準把您的話帶到。”愛國舅舅答應著帶著兒子回去了。
媽媽挨個舀碗,姥爺的、姥姥的、昊昊的、悠悠的、迪迪的,每個人的碗裏媽媽都挑著放肉,到她和爸爸時鍋裏就隻剩下菜了。姥姥和媽媽往飯桌上端飯菜,姥爺從灶門上的瓦罐裏舀出溫水給兄妹仨洗手。
爸爸回來後,一家人開始吃飯。姥姥給姥爺和三個孩子挨個拿了白饃,自己拿了個花卷被爸爸奪過去。“媽,您都快五十了,就吃頓好的吧。”
“好,今天初一,大家都吃白饃。”姥姥說著拿了個白饃。
“媽,我倆年輕,白饃留著讓爸和孩子多吃頓。”悠悠看到爸媽還是拿起花卷。
看著哥哥吃肉的滿足樣,不愛吃肥肉的悠悠,看著碗裏有三指厚肥膘的肉片發愁,這肥肉還沒紅燒,就是白煮肉片。小心的咬了一小口,嗯,肥而不膩、口感勁道、唇齒留香,比後世用飼料喂養的豬肉好吃的不要不要的。
姥姥把自己碗裏的肉分給爸媽,悠悠把肉給了哥哥:“我不愛吃肥肉。”
哥哥把肥肉咬下來,剩下的瘦肉又放到悠悠碗裏。悠悠自然的把瘦肉塞進嘴裏,沒有絲毫的嫌棄。這和後世的她又很大的差別,要知道後世裏孤僻的她可是有輕微的潔癖症。
剛吃完中午飯,在西屋住的韓德福一家就來串門。
韓德福夫妻五十出頭,三女兒桂香17歲,兒子寶景14歲,四女兒桂萍12歲。一家人雖然清瘦但個子高挺,長相俊美。除兒子穿的是新棉衣,其餘人都穿著幹淨的舊衣服。
悠悠年齡雖然小,不過對韓德福家的情況確實熟知的,也許是因為兩家關係比較密切吧。
韓德福在村裏輩分較高,上一輩人就剩下他二嬸子一個了,他比悠悠姥姥長兩輩,幾乎全村人都叫他二爺。
韓德福和哥哥韓德財名字期盼富貴,但二人從小父母雙亡,是奶奶一人帶著兄弟倆和大他倆十多歲的叔叔,靠乞討為生。
盡管吃了上頓沒下頓,饑一頓飽一頓的,但叔侄三人都是大個子,為了混口飽飯,也減輕奶奶的負擔,韓德財剛滿十四歲就參軍當了兵。